所以,養父的身體才會每況日下吧?
便是他找了很多大夫為養父調理身體,養父也在積極服藥,卻一點都不見起色。
有大夫已經悄悄告訴過他,養父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因為死了心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思及此處,陸明邕猛然轉身,快步走向蹣跚行走的衛爹爹,單膝跪了下去,眼眶微紅:“爹,孩兒還需要您。”
“阿芷的事,孩兒滿心驚慌;朝堂的事,孩兒愁緒萬千;小陸洵的事,孩兒不知所措。”
“孩兒還需要您幫孩兒,度過這些個難關,還需要您教會孩兒,如何才能像您一樣,做個稱職的父親。”
衛爹爹一怔,隨後扶起他:“只要父親還活著一日,就不會叫你無所依靠,孤軍奮戰。”
陸明邕深深地凝著衛爹爹片刻,最後轉身離開。
他從來不是那種善於表達感情的人,適才那番話,已經在他肚子裡轉了不知道多少回。
趁這個機會,終於說出來了。
但願,他不會在得到一個至愛後,很快便失去一位至親。
等到陸明邕回到院子時,可疑人員的名單已經送到他的手裡。
他隨意一翻,接著遞到大長公主面前:“母親,請您過目。”
大長公主一看,卻都是女兒出嫁時陪房的奴僕,並無越國公府的人。
因為對女兒的事格外小心,事無鉅細,當時陪嫁的人她都一一過目,所以這些人名,她都是知道的。
但她想不通,這些人想要保住日後的生活,就得依靠主子,出賣主子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陸明邕起身:“母親若是沒什麼問題,那我就開始處置了。”
大長公主把名單攥緊:“此事,都交給你處理。”
陸明邕用平淡的聲音,說出涼薄的話語:“拉到正院,當著所有人的面,杖斃。”
陸溪大驚:“主子,這……”
陸明邕起身:“我向來不解釋我的做法,但是這次,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但凡把手伸到阿芷身上的,我決不輕饒!”
陸溪不疑有他,立即去辦。
大長公主原本也是殺伐果斷的人,但是現在偏聽幾分迷信,她有些遲疑:“明邕,珍璃還沒出月子,見血會不會有什麼忌諱?”
陸明邕笑意未答眼底:“母親,小陸洵的洗三禮沒辦,也沒見什麼喜慶的顏色,血的顏色正好。”
大長公主看著陸明邕,慢慢地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衝冠一怒為紅顏也好,心狠手辣也罷,她只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不顧一切的維護自己的女兒。
那麼,她必然會支援。
再者,她就算再心疼女兒,也少管女婿的事,分寸感得有。
思及此處,她挑唇:“祥寧怎麼收買這些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傷害珍璃的人,絕對不能放過!”
是的,所有人都不能放過。
也該清算祥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