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能行麼?”虞清歡不想承認自己的弱小,轉移話題道,“迷霧裡,他們如何辨別敵友?”
長孫燾淡淡地道:“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又怎能成為本王手下的得力干將。”
虞清歡抱著樹幹,撇著嘴往下去,貂兒就立在她的肩頭,不時舔著爪子。
“你對你外祖父瞭解多少?”長孫燾忽然問道。
虞清歡擰眉:“為何如此問?”
長孫燾道:“這馴獸術十分古老,據本王所知,已在前朝失傳,消失了整整三百多年,卻在你身上出現,而你又說,這是你外祖父所教,所以本王覺得,你外祖父大有來歷。”
虞清歡道:“他既是天下第一神醫,有這種本領有什麼稀奇的?”
長孫燾回眸:“王妃,你不覺得奇怪麼?你外祖父是天下第一神醫,又懂得失傳幾百年的秘術,若說他醉心醫術隱居景州,帶著你們娘倆過著清貧的日子本王可以理解,但他這樣的人物,怎會讓你孃親給虞蹇這種人做外室?”
虞清歡一怔:“這個問題,我從未想過。”
長孫燾道:“若是你想,等這些刺客不再來找你了,本王與你一同去查。”
虞清歡心裡也不踏實,長孫燾不是那麼八卦的人,就算他發現事情有點說不過去,他也不會隨意開口,畢竟外祖父已經去世了,沒道理再把一個已死之人的舊事翻撿出來查,除非他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的線索。
但是對於虞清歡來說,眼下最緊要的不是查出外祖父的生平往事,而是想辦法救出孃親。
所以虞清歡沒有接長孫燾的話,轉移話題道:“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夥人在跟著我們的?”
長孫燾道:“這夥人很謹慎,沒有試圖混入京城,前段時間府裡的探子來報說京城外出現一夥身份不明的危險人物,而昨日我們一出城後,便有人跟上我們,本王料想就是曾經刺殺你那夥,所以便讓蒼梧他們提前做好準備,於今日這個時機引蛇出洞。”
虞清歡默然,一切都好像在長孫燾的計算之下,這個男人,似乎只需要動動手指,便能把很多棘手的事情解決了。
“你就這麼確信自己會算無遺漏麼?”
長孫燾笑道:“不願意去賭,捨不得冒風險,是不會有什麼大作為的,王妃應當明白,我們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選擇,都有賭博的成份。”
“你是挺膽大的,”虞清歡嘟囔幾句,“反正是拿我的腦袋去賭,掉了你也不虧。”
長孫燾回眸看她,認真地道:“只要你在本王身邊,本王便不會讓你遇到危險。”
虞清歡無言以對,畢竟,長孫燾說的話,她無法去質疑這裡頭的真實性,只要待在長孫燾身邊,她的確沒有受到過任何傷害,長孫燾一直以命護她,不是麼?
虞清歡凝著長孫燾的背影,那雙會說話的美眸裡,有崇拜,有感動,還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深情,更多的則是惋惜。
“差不多可以收尾了。”長孫燾話音剛落,他摘下幾顆松果,分別往不同的方向擲去。
彷彿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遮住的霧氣,漸漸隨風消散,露出滿地的殘肢斷臂,還有十數個執劍而立的黑衣人。
“王妃,你好呀。”其中一個黑衣人甩了甩劍尖上滴著的血,撕下面具,衝虞清歡輕輕一笑。
阿六!
竟是阿六!
虞清歡也認出了領頭的男子,那是她以為早已死去的阿大,而阿大身邊站著的,正是阿二。
虞蹇的人就在不遠處,虞清歡剛想提醒阿六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最後生生止住了——若是她開口提醒,長孫燾一定能夠發覺,在不知道跟著她那人,能否完全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她不能用孃親的生命來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