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向長孫燾,就要踩著孃親的屍體。
要是那樣的話,她死都不能原諒自己。
長孫燾手動了動,虞清歡連忙打斷他:“別動,讓我抱一抱,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模樣。”
長孫燾不動了,靜靜地任由她抱著。
虞清歡把眼淚擦在他的肩上,最後,小聲地在他耳邊道:“淇王,我和你一起去找瑜兒,一起償還你欠下她的未來。”
“好。”長孫燾喉結滾動,最後說了這麼一個字。
虞清歡放開他,拎起酒杯狂灌幾口,然後躺倒在屋脊上,仰望著星空,還有那飄零如星的天燈。
銀漢迢迢,若能如此朝朝暮暮,那該有多好?
但至少,兩世為人,這一世,長孫燾給她的感覺,澀中帶甜,她是欣喜的,開心的。
長孫燾看了看肩頭的墨漬,又看了看虞清歡被墨暈開的臉,最後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琴,盤腿放於膝蓋之上,涼如白玉的手指輕輕撥動琴絃,一曲《陽春白雪》拉開了序幕。
虞清歡震驚地望著他,沒想到他的琴技竟然如此出眾。
“啪”的一聲,虞清歡把酒壺扔在地上,索性把鞋子也脫了,提著輕功圍著長孫燾跳了起來。
陽春,萬物知春,和風淡蕩;白雪,凜然清潔,雪竹琳琅。
若說他是一輪皎月,那她便是暗夜中盛開的絢麗之花,隨著曲子冬去春來,萬物復甦。
這一刻,對虞清歡來說,真的是人生中最美妙的時刻。
而這一刻,對於長孫燾來說,或許是人生中最安詳的一刻。
下人們聽著琴曲,望著月下跳舞的人影,不知不覺看痴了。
謝韞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冤孽,都是冤孽啊!”
長孫燾彈完曲子,虞清歡也停了下來,二人拎起酒壺碰杯共飲,暢快地喊了一句:“舒坦!”
蒼梧神情凝重地望著二人,和一旁的蒼何道:“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蒼何默默地走開,阿六湊了上來:“什麼不對勁?”
蒼梧道:“感覺王爺和王妃,快成為兄弟了。”
阿六翻了個白眼:“別用你這種小人物的目光去看待問題,要是兄弟情,王爺會又抓螢火蟲又放燈麼?我覺得他們這是親上加親,兄弟情,夫妻情,全都有了。”
蒼梧雞婆不過阿六,興致缺缺地繼續去蒼何那自討沒趣。
虞清歡和長孫燾喝到月上中天,這才順著一棵樹的樹幹滑下來,由綠猗和小茜扶著,踉踉蹌蹌地回了知止居。
本來要和長孫燾商量的那些事,也因為醉酒錯過了,翌日閉著眼睛讓綠猗和小茜幫忙梳妝,又在馬車上睡了一路,這才勉強提起一點精神,所以,脈象的事情還是沒有機會和長孫燾說。
雖說是中秋家宴,但除了皇室宗親以外,皇帝還恩賞幾個臣子,宣他們一同入宮慶祝。
比如說三年回京述職一次的定北侯,又比如說新科武狀元。
虞清歡一直坐在長孫燾身邊,想辦法睜著眼睛打瞌睡,反正她名聲也不好,倒是沒有誰來寒暄。
到了傍晚時分,人來得差不多了,若是有人過來問好,虞清歡微笑點頭,但沒有什麼攀談的心思。
“皇舅母!”珍璃郡主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跑到虞清歡身邊,猛地拉著她的手,晃來晃去,“好久不見,你怎麼胖了?”
“郡主,會說話不?”虞清歡抽出手,嗔怒道。
珍璃郡主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然後又挽住虞清歡的手,神神秘秘地道:“皇舅母,你幫了我一次,但我一直沒有機會謝謝你,接下來我說的話,就當還你上次的情。”
虞清歡望著她,示意她把話說完。
珍璃郡主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