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叮囑了一句,便提劍躬身出了馬車。
利箭擊中兵器的聲響,清晰地傳入耳裡。
虞清歡握緊匕首,臉上的笑卻是淡然。
白捷一臉疑惑,似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虞清歡的目光,緩緩拉到他身上:“至今都不明白怎麼回事麼?還不是你自作聰明,截斷了淇王府的信,這才惹出這些禍端,且看著吧!如果你還能活到最後,我就告訴你究竟怎麼回事也無妨。”
原來,白捷截信這事,做得相當隱秘,竟然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按理來說,有長孫燾的親信護衛,以及六識異於常人的薛巍,白捷根本不可能把信截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幫白捷,而那個人,應當瞭解薛巍的能力,所以才能指使白捷避過薛巍。
可好端端的,截信做什麼呢?
按照白捷的想法,其實並不難猜。
他把京城那邊的信攔住,不讓虞清歡他們知道京城的訊息,那麼長孫燾他們也就不會急著回京,他便可以趁此機會,設法營救牢裡的父親兄弟。
但幫他那人,明顯想要把虞清歡他們置於死地,否則,也不會假傳聖旨命他們五日內回到京城。
其實也算不上假傳聖旨,因為那聖旨上的大印的的確確是真的,寫聖旨用的錦亳也是真的,只是傳旨的人是假的,聖旨上的內容,更是假的。
聖旨傳來時,他們夫妻就覺得很不通。
首先,風先生和衛殊以及淇王府的信沒來,怎麼宣旨太監卻來了?
如果風先生他們敗了,來找他們的就不是宣他們回京的聖旨,而是讓他們掉腦袋的聖旨了。
所以,此點邏輯不通,是為其一。
其次,聖旨上寫的五日歸京,實在不合常理。
歸雁城距離玉京千里之遙,淇王夫婦總不能把吳提當成塘報,八百里加急給送到御前,風先生怎會允許新帝發出這種聖旨?
所以,此處情理不通,是為其二。
最後,聖旨裡寫著押送吳提回京城,又提到太后嘉佑帝接連崩逝,整份聖旨沒個重點,根本看不出來是讓兒子回去奔喪,還是押送俘虜回去重要。
如果是前一個,那就不應該提到吳提的事,嘉佑帝以孝道治理天下,新帝不可能背道而馳,在宣淇王回去奔喪時,還順道讓人家押送俘虜。
如果是後一個,那就不該提請皇叔回京奔喪這種事,因為押送俘虜,尤其是身份高貴的俘虜,這是一件相當鄭重的事,怎麼會把這事當成“順便”。
所以,此處狗屁不通,是為其三。
只是這夫妻倆腹黑得緊,看破也不說破,還做出一副中計的樣子,煞有其事地在談論聖旨到來的可能性,暗搓搓地尋找聖旨的真相。
說來也巧,二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楊遷他們揪出白捷截信時豁然開朗——原來假聖旨引他們回京,大機率是為了在半道砍了他們,正如眼前發生的事這樣。
夫妻倆交換了幾個眼色,有默契地配合著上演一出引蛇出洞的戲碼。
真沒想到,在這裡竟把蛇給引出來了,只是不知,這條蛇背後的主人,會是誰?
然而不管是誰,虞清歡他們早已等候多時,故意在這個時候現身於此,就是為了把整個蛇窩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