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地活著,那就拿穩你們手中的武器,一起扞衛平城的安危!平城雖然爆發疫情,但這不意味著我們就該死!我們就該被拋棄!你們還等什麼?!”
眾人先是羞愧不已,接著士氣為之一振,守城官兵“砰”的將城門關上,紛紛站到牆頭,拉弓搭弦嚴陣以待,彷彿只要虞蹇敢輕舉妄動,他們就會毫不猶疑地射出手中的箭。
大戰一觸即發,虞蹇望著平城城頭站著計程車兵,發出一聲冷笑:區區一千人廢物,就想對抗兩萬餘駐軍,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待士兵們自覺地站到城牆上去後,劉廷曄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叫一個官差,點燃了火把站在滿地猩紅的鮮血面前,讓那片觸目驚心的紅,清晰地傳到每個將士的眼裡,染紅他們已經因安逸而冷徹的鬥志,燒熱他們流淌在身上的血!
一個女子的受傷,換來千百人誓死扞衛平城的決心,這一箭無疑是值得的!
劉廷曄帶著幾個官差,將今日採來的藥運回衙門,淇州駐軍與平城守軍的對峙剛剛開始,但救治百姓的步伐也不該落下。
靜闌院。
虞清歡捂著肩頭,血順著指縫流出來,染紅了她素色的衣衫,她的力氣和臉上的血色,彷彿隨著鮮血的流失被抽乾一樣。
“你轉過身,我自己動手。”虞清歡勉力擠出幾個字,聲音已是十分低弱。
但衛殊就在旁邊,她不敢讓自己露出弱態,其實衛殊到底不曾對她怎樣,只是不知道為何,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時刻都保持著警覺,就算知道衛殊也是個可以依靠的強大,但她從未想過要依靠他。
“你等等!我給你找人去!”衛殊將處理傷口的東西往旁邊一扔,拉開門就走了出去,步履匆忙得,彷彿被什麼野獸追趕一樣,險些絆到門檻跌倒。
虞清歡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先前配製的救命藥已經用完,她把帕子捏成一團囫圇塞在嘴裡,然後用匕首劃破衣裳,露出那猙獰的傷口。
“死過的人,這點痛算什麼!”虞清歡咬牙,猛地將箭頭拔了出來,然後把金瘡藥一股腦地倒上去。
肩上的痛,撕心裂肺般,就好像被一把鋒利的斧頭劈下,痛得她眼前陣陣發黑。虞蹇力道不大,但卻險些射穿她的肩胛骨,那些金瘡藥倒下去,很快便被鮮血衝了出來,血,根本止不住。
虞清歡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她別無它法,只得取來紗布,想要將傷口勒住,但她發現,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失血過多的眩暈,已經讓她目不能視物,就連行動都變得艱難,而思維越來越遲鈍,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
那是瀕臨死亡的感覺,她再清楚不過,她咬緊牙關,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倒下,就算肩頭那一箭是她意願挨的,她也不能讓自己死在虞蹇這種人的手下!
“愚蠢!笨蛋!”衛殊一腳踢開門,看到她此時的模樣,低聲咒罵了幾句,連忙衝過來,用一卷紗布按住她的傷口,道,“今日我衛殊要幫你處理傷口,你若顧及男女大妨,覺得我輕薄了你,我必定對你負責!你若是不想讓我負責,就算是讓我自剜雙目,我也絕無二話!但我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弄死自己!”
說完,衛殊直接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頭抵在自己懷裡,然後仔仔細細地為她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