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條件反射,她也就會同巴甫洛夫的狗一樣,逐漸不再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了,因為人已經麻木了。
只是從分手以後鮮少有人會在她面前主動提到程舟,許是為了顧及她的感受。
沉靜的雙眸忽地被眼皮蓋住了一半,似乎是為了掩飾驟起的波瀾,她把去掉皮的蔬菜放到水下衝洗,順便也沖走了上面的絲絲血跡,語氣故作輕鬆道:“其實也沒什麼的,談戀愛遇到不合適的也很正常。”
“你們也不用太在意他,如果他自己不吱聲,我早就把他忘了。”
虔媽卻聽出了一點蛛絲馬跡:“他還找你?”
周寄安頓住了,虔媽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瞬間的停滯,整個人差點炸了:“他怎麼還有臉纏著你!不行!這我得想點辦法,可不能讓他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周寄安捏著剛剛被刮皮刀劃出來的傷口,小心的拿出烤箱裡面的東西,輕聲卻不失果決:“耽誤不了我的,這不是他回頭找我我就會原諒他的事。”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吃個餅乾消消氣。”
“真是氣壞我了。”虔媽惡狠狠地張口咬住周寄安喂到嘴邊的小餅乾,彷彿咬的是程舟,餅乾一入口就後悔這麼粗暴對它了,因為它是如此的香甜可口,充滿了黃油奶香,口感綿密細膩,令人食慾大動。
虔媽又塞了兩塊小餅乾到嘴裡,小餅乾能有什麼錯呢?
“這個太好吃了!怎麼做的?”
周寄安已經把餅乾裝盤好了:“下午教您,我先把餅乾端出去給他們嚐嚐。”
沒一會她又進來了:“虔媽,下午你記得提醒我裝一份回去。”
虔媽的雷達又動了,試探道:“行啊,是給那個早上幫你開門的小青年嗎?”
周寄安點頭:“畢竟人家幫了我一個忙,而且他好像很喜歡這個餅乾。”
虔媽打趣道:“還說不是對人家有意思,這一來二去的不就成了嗎。”
周寄安搖頭笑道:“還別說很多人都是一來二去的就成了,但是哪有那麼容易啊,這事兒還是得看緣分,我和菜市場的大叔大媽們還一來二去的,怎麼沒見我和他們成了?”
虔媽嗔道:“你就是嘴皮子利索,不逗你了,順其自然吧。”當然有點人為因素存在也不錯,週週值得那麼好的。
沒一會那幾個學生就主動提出要走了,臨走前,有個女生加了周寄安的微信,說是要詢問餅乾的做法。
周寄安在廚房給她發教程的時候,聽到門鈴響了幾次,應該在客廳的虔爸遲遲沒有去開門,虔媽才道:“老虔又跑書房去了,耳朵真是越來越聾了,週週去開一下門啊?”
待周寄安剛出廚房門,虔媽才探出了頭和同樣從書房探出頭的虔爸相視而笑。
周寄安急急忙忙地開啟門:“不好意思,久等了,請……”看到來人後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路稚寧也出現了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就像第一次認識眼前的人一樣:“你好,我叫路稚寧。”
周寄安痴愣地望著這張在人群中會很扎眼的冷峻面容,一頭凌亂的鬈髮並未壓制這通體的清冷半分,張揚肆意的眉宇與內斂凝靜的眼眸渾然一體,不顯違和,大理石雕塑般的鼻樑,嘴唇厚薄均勻,嘴角下熟悉的那顆小痣似乎在她眼前跳動。
淡淡的廣藿香浮動在鼻尖,低沉的聲音似乎在她的心裡震動,胸口鼓譟萬分。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呆站了半天,直到虔媽都走到她後面叫她了,她才回過神:“我是……周寄安。”
眼底隱約還帶著些探尋和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若有似無的怯意,她驀然抿住下唇,垂下了薄得泛粉的上眼皮,抬起的腦袋隨之收了回來,只是眼眶中的劇烈晃動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