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操刀,便是執念,放下執念,立地成佛。”
中年掌櫃夾了一口菜,輕聲道:“那罪孽深重之人,且不是死了都無法謝罪?”
說這話時,這位中年掌櫃,滿臉愧意。
劉景濁嘆氣道:“其實自己原諒不了自己,已經算是一種謝罪了。”
有些人即便身在牢獄,可心中並無悔意。
中年掌櫃苦笑道:“可有時候,你想去救贖,沒機會了呀!”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輕聲道:“確實。”
就像望福客棧的少女,她對自己滿是恨意,其實是應該的。
也像那場戰事之後,班師路上,當父母的跟他劉景濁要兒子,當妻子的跟他要丈夫,當子女的跟他要爹。
他劉景濁拿什麼給?拿什麼去救贖?
最讓人痛心的,是那一具具將軍甲送去死在沙場的景煬兒郎家中時,那些家人,總會擦乾淨眼淚,說我兒為國而死,死得其所。
逃離軍中之後,那個鐵牌,劉景濁便再也拿不起來了。
慈不掌兵,打仗的時候確實只能這樣。可仗打完了,總有些將軍,會在人瞧不見的角落裡使勁兒捶打著胸口,張大了嘴巴,無聲大吼。
龍丘棠溪說的很對,其實劉景濁可愛哭了。
中年掌櫃忽然笑著說道:“看來你也不擅長勸人。”
劉景濁也是一笑,輕聲道:“其實很擅長,但是不想勸。做了壞事兒,即便後悔了,就能原諒了?自個兒原諒了自個兒再說。”
這話其實也是自個兒對自個兒說的。
中年人點點頭,“有道理,就像我站在樓上看樓下,其實樓下人也瞧得見我,我偏偏覺得我藏的夠好。”
劉景濁端起一杯酒,無奈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話音剛落,劉景濁猛地一怔,忽然就明白了,到底是哪兒遭人算計了。
一口酒灌下,劉景濁無奈自毀掉留在某一道魂魄之中的神念,同時一道陣法轟然倒塌。
蘇兄,好手段,小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