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幾許譏誚,要笑不笑地開口道:“永國公閣下,說話要有有依據講道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反正那日行動的人也死得只剩下團團血末,完全是死無對證。
不過,說到這個,殷據心中微微一寒,毒煞說過,未名本來身體就有很大問題,又中了毒,根本已經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可他臨死一博不僅拿下毒煞,還一舉殺死三十來個武功不弱的成年人,那殺人於無形的功力堪稱鬼怪,想想就一陣後怕。
幸好幸好,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證據?你真是太天真了,證據算得了什麼?”
蒼蒼盯著他說。
殷據一凜:“你這話什麼意思?”
回答他的是一湧而出的黑衣人,在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們鉗住了他的雙肩,擰住了他的雙手,打折了他的膝彎,讓他朝著蒼蒼重重跪倒在大理石地面。
啪地一聲巨響,想是臏骨碎了,地面也裂開了蜘蛛網紋。
“慕蒼蒼你想做什麼!”殷據顧不得痛,粗著脖子大喊起來,“你想造反嗎?我可是當朝太子。”
一個黑衣人來到蒼蒼身邊稟報:“殷據帶來的人已全部清掃,檀香寺方圓都已封鎖。”
“很好。”蒼蒼漠然點頭,“通知鍾離決王修閱,可以叫他們動手了。”
“是。”
蒼蒼面無表情地走近殷據,彎身看著他臉上閃過訝異,驚恐,不信,憤怒等等諸多神情,哂然一笑:“我有造反之心,你莫非今天才知道。殷據,你們加之於我身上的,今日我要千百倍地還給你們!”
殷據看著她像看著一個瘋子:“你不會成功的,你們根基根本沒有建好,你們會一敗塗地。”
“那就走著瞧吧。”蒼蒼直起身,一揮手就有人把殷據打昏,拖到後殿隱蔽的地方去了。
她走出大殿,單手撐在硃紅圓柱上,手心感受到的冰冷令她手指微微一顫。她望著滿目山林,望著山腳下朦朧在碎雪陰雲中的盛京城,看著即將因為她一個念頭而掀起腥風血雨的城池人家,眼裡沒有絲毫同情。
“你們這樣做是錯誤的!”開山爵府,不,現在應該叫閔王府了,在兩個月前閔王殷翼回國後不久,這座府邸又叫回了原來的名字。
改掉的門匾,洗刷一新的佈置,上一次都洋溢著喜意的面龐,無一不訴說著這座府邸裡發生的喜人變化。
此時清潔闊大的的大廳裡,一位英偉不凡的獨臂中年男子厲聲說道,激動站起時差點帶到茶水,巨大響動引得廳外下人引頸張望。男子忙叫人全部遠遠離開這裡,然後回頭對廳裡唯一的客人道:“她胡鬧你們也跟著起鬨?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
“後果?”像一座小鐵塔似的坐著的憨直漢子嘿嘿一笑,“後果會怎麼樣我陸州不清楚,可是我們老大,我們老大的恩人,從頭到尾就是準備這麼做的,反正做了還有一線生機,啥都不做才是等死。”
殷翼差點被噎住,來回走了兩步:“大逆不道,這是大逆不道!”
“嘿嘿,閔王,我說你也別在這說這話,七天前你和我們老大合力把北城門弄下來的時候,你就已經在大逆不道了,大家都是想睡個踏實覺吃個安穩飯,難道你不這麼想?”
殷翼一震。
是啊,他是知道的,從交出那個殷央謀害先皇的證據開始,到和幾大公侯世家同一陣營,到和鍾離決配合拿下城門,他做的這種種都是與皇宮裡那位作對。
他不動,就會被動,就會被打壓得骨頭渣都不剩。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他到底是皇室中人,並不希望看到局面無可收拾,能用溫和的手段獲得己方勝利,如讓殷央把帝位交給一個不會與他們為敵的繼承人,那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