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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人,就會不自覺側過身去,好像我有什麼見不得人似的。(那對夫婦散步時總是微微笑,是不是在笑我什麼?)好像總有人在窺視著我。那窺視的眼睛就好像兩顆圖釘,死死盯著我的背。我不能掙脫。我曾經也去窺視對面樓房那個房間,那窗戶,可它總是關得緊緊的。印象中似乎它就從沒有開啟過。因為關著,那窗戶就顯得更加可怕了。那玻璃後面就好像總是站著一個人。我瞧不見他的臉,他的表情。他在想什麼?他是不是在笑?他在笑什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看著我。我實在受不了啦。有一天,我終於衝了過去。

可是什麼人也沒有,也沒有裝防盜鐵門。好像這房子還根本沒有賣出去。我破開衛生間小窗爬進去。果然沒有人,空蕩蕩的,灰牆,水泥地。我走到那個可以窺視我的房間。那地上撒著土灰,那土灰上沒有腳印的痕跡。我看到了我的房間,銀色鋁合金窗,藍玻璃,還有玻璃後面的淡藍色窗簾。我的臥室。一張床。一個人躺在床上。是男人。我微微有點驚訝瞧見自己了。我們家沒有別的男人。我甚至還有點生妻子的氣,我已經多次警告她要關好門窗。臥室的門是關上的。我瞧見自己蓋著一床大紅毯,像祭品。我找自己的臉,可那張臉卻不是我的。是另一個男人。我再去瞧他的身。我發現他的手藏在毯子下面,在幹著什麼。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他在幹什麼呢?他閉著眼睛吧?他的臉突然激|情澎湃起來,那麼燦爛,那毯子下面的手劇烈抽動,我彷彿全能看到。我彷彿還能聽到他的喘息,我彷彿能聞到他嘴裡撥出的氣味,那種跟我一樣的男人的氣味。彷彿有什麼攥住了我的下體。一隻手,一隻別的男人的手,帶著溫度,還有溼度。我毛骨竦然了。

我知道那是誰。就是那個總是把嘴巴湊近妻子耳朵講話的丈夫。他就住在我的樓上。每一次瞧見他們散步,我妻子總要說一句:就跟談戀愛一樣。(他們沒有孩子。)那天我妻子又這樣說,我笑了笑,笑而不答。

我沒有將此事告訴妻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是因為這種事難以啟齒?這種事情不比打架鬥毆,殺人越貨,甚至是姦淫,你完全可以大聲疾呼,可是這卻是——手Yin,總有著揭露老底的嫌疑,不論是對說的自己,還是對聽的一方,畢竟誰沒有老底可揭?我只能將之藏在心底。它在我心底發酵了。

他完全沒有必要那樣對她說話。老夫老妻了。我們是幾乎同時搬進來的,那時他們就已結了婚。而且,又有什麼話不能留在屋子裡說?他們又沒有孩子。(他們沒有孩子是不是就足以說明問題?)

補腎1(2)

他難道就不怕妻子突然推門進來?他不可能反鎖上門,那樣豈不引起她的懷疑?那麼撞見了怎麼辦?想想吧,妻子突然推門進來,猛就撞見了,縮也來不及。掩飾已來不及了。完了!拿什麼災難作交換都不可能,比如跌一跤,破了財,事業全敗,甚至,千刀萬剮。不可能。你死了都不能。死還能讓妻子懷念你。而你只能身敗名裂。一切全完了!一生一世。後悔也沒有用。無可挽回。而且對方並不懲罰你,像沉入海底,細無聲息。你不知道她還是否記著這事。多麼可怕!難道他就這麼熬不住?非得如此冒險不可?在這時間?當然他沒有別的時間,她總是比他遲出門,早回來,把一切都打整好了,他才回來。

我開始留心樓上的動靜,樓上的一切都變得別有意味了。一次關門,一點小震盪,一個叮的響聲,一縷油炸味,他們澆上黃酒了,那味道!我細細觀察,哪怕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會令我歡欣鼓舞。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這其實不關我的事。也許是因為突然從被窺視變成了窺視者吧,我承認我很欣慰,甚至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滿足。你聽他們的腳步聲,一個重,一個輕,重的慢,輕的快,輕的顯然是出自有跟的鞋底,是她的。出現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