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妹心切的孟家兄弟怎麼容許她穿得那麼招搖,他們難道不曉得這樣很容易引誘人犯罪嗎?
“你別再提醒我這件令人沮喪的事了。”她趴在桌上哀哀叫。
“當初為什麼選擇念法律?”他忽然問道。
“咦?”沒想到話題會跳到這裡,孟悅然呆了呆。
“我只是好奇。”她的爺爺是臺灣最大黑道孟堂的創始人,他無法理解為何她的心願是當司法官。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其實一開始只是小小的反叛心理作崇。我不喜歡哥哥們把我保護得那麼好,他們每個人在孟堂裡各司其職,卻說什麼都不願意讓我接觸那些事。所以,我選擇了念法律。”
她當然明白法律並不代表正義,身為孟堂主事者最疼愛的小妹,她早就瞭解到法律所追求的公平,是可以被“權勢”操控的。
只是當時大哥告訴她,念什麼都好,就是別碰法律,於是她硬是選填了所中部大學的法律系。
姜緣搖搖頭,“那是他們疼你,一旦踏入黑道,就再難脫身了。”
“我知道他們有多寵我、多愛我。但是愛不是一味用自己的方法加諸在對方身上。現在的我可以體諒他們的做法,可當年十八歲的我卻沒辦法。”她感慨的回憶著,“其實因為賭氣而選擇念某個科系是很不智的,因為如果沒興趣的話,之後會很辛苦。”
“我想也是。”
“幸好,我大一就遇到一個很棒的刑總教授,後來大二刑分也是他教的,之後三年級我因為興趣選修犯罪學,教課的客座教授又是那位大一大二教我刑法教授的學生,算是我學長,他也教得非常好……犯罪學是一門刑法與心理學合併的課程,而我從小到大,身邊又有很多例項可以參考。”
“所以你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是啊。”她點點頭,“我研究所念犯罪防治,就某方面來說,出身孟家倒是給了我不少論文的靈感。”
“你不擔心當上司法官後,會和你哥哥們對立?”他曉得她不是那種可以昧著良心維護自己人的人,但以她和兄長們的感情,也不可能做到大義滅親,到時她很可能處在社會正義與親情的兩難。
“這不是什麼難事,反正到時迴避掉就好啦。”她聳聳肩,並不那麼介意,“我沒有那麼偉大,可以做到公私分明,但我也不認為我哥哥們做的事是對的。我很清楚孟堂的能耐,它能茁壯至今,就是因為在黑白兩道都有驚人的人脈。今天即使我是檢察官或法官,單憑個人力量,亦不可能撼動得了孟堂的勢力。”
“相對的,如果有天孟堂失了勢,遭檢察掃蕩,也不是憑我區區一個檢察官或法官就救得了它的。換句話說,在這個龐大的司法體系裡,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對孟堂而言都不會有太大分別。”
“看來你想的挺透徹的。”他有點意外,還以為她只是單純念她的法律,和多數法律系學生一樣抱著有朝一日成為司法官或律師的想法,倒不知原來她已經思考過這麼深入的問題。
“當然啊,我也有腦袋好不好?”她白了他一眼。敢情他以為她只是個腦袋空空、混吃等死不問世事的米蟲研究生?
雖然她平時看起來散散的,也不是那種超拼命用功的學生,可偶爾也是會動動腦避免生鏽啊!
姜緣微微勾唇,“好吧,是我的錯,對不起。”
“OK,我原諒你。”她也笑了。
兩人邊吃飯,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這所大學裡樹木極多,自窗戶望出盡是一片綠意。
孟悅然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在見到某部緩慢行經的車後,忽然轉頭看向他,“欸,你今天好神奇,我都不知道你車開得這麼好耶,你平時為什麼不開啊?”
他沉默了會,才道:“沒人規定會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