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城城主造反了。」
陳羲出乎預料的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
賴豪顯然愣了一下。
陳羲看了看四周,心裡已經很明白了。鬼疤說的話,是假的。他沒有貿然出手,就是因為他知道鬼疤不可信。如果他一到驛站就出手的話,已經和兵衙的人打的不可開交。陳羲到了這裡就看得出來,這些甲士絕對不是假扮的。
大楚的雄兵,又怎麼可能是藍星城裡那些散漫的修行者能假扮的?就算是那些修行者穿上甲冑,可也不可能如此訓練有素。那些修行者,只怕連重弩如何操作都不會。現在驛站的這些士兵個個身手都帶著一股子軍人特有的氣質,哪怕他們身上沒有甲冑也一樣能看出來他們的身份。
聽賴豪追問了一句,陳羲道:「藍星城城主子桑長恨,勾結平江王試圖謀反。現在青州和雍州的驛站,已經都被平江王的人攻佔了,兵衙的甲士已經被殺盡。我們神司的人也損失慘重,不得已才趕來藍星城。」
「你……確定?」
賴豪顯然不敢相信陳羲說的話。
「如果你這樣耗下去,那麼咱們可能會陷入困局。」
陳羲緩了一口氣後說道:「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平江王謀反了,藍星城城主子桑長恨就是他的手下。如果你攔著我,用不了多長時間子桑長恨就會趕來。這件事有多大你應該知道,青州,雍州,已經被平江王的人徹底控制……你攔住我,看起來是職責所在,其實是在為虎作倀。」
「我憑什麼信你?!」
賴豪問。
陳羲昂起下頜:「憑我是神司的百爵,憑天下任何人造反神司的人也不會造反!」
賴豪猶豫了一會兒,讓開路:「跟我來。」
陳羲心裡鬆了一口氣,跟上賴豪往裡面走。其實在城外審問鬼疤的時候,陳羲就知道鬼疤不可信。如果子桑長恨不是白痴,就不會貿然的把驛站兵衙的人都殺掉。只要他不暴露,誰會懷疑他什麼?畢竟平江王安排給他的事,只是讓他監視有沒有神司的人逃過來。子桑長恨只要不傻,就知道維持原來的平靜才是最好的掩飾。
子桑長恨,根本就沒有理由把兵衙的人都殺了。藍星城裡並不團結,就算是子桑長恨這個城主也不可能保證他殺了兵衙的人這件事不會洩露出去。一旦洩露出去,子桑長恨還有退路嗎?
一個聰明人,是不會這麼快讓自己明顯的站在任何一邊的。不管他是投靠安陽王還是平江王,殺了驛站的人他就是反賊。
正因為很清楚這一點,陳羲才堅信鬼疤的話是不可信。鬼疤那樣告訴陳羲,只是想讓陳羲和兵衙的人打起來。到時候不需要他去城主府報信,子桑長恨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起來鬼疤是個怕死的懦夫,可是在那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想到怎麼暗算陳羲,也算是頗有心計了。但……說道心計,他和陳羲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而陳羲之所以和兵衙的人如實說出來,是因為他確定藍星城裡守護驛站的人肯定是兵衙最精銳最有軍規的人。因為藍星城是流放之地,如果不看護好了傳送法陣,這些為了好處可以幹出任何事的修行者早就已經利用傳送法陣鬧翻了天。既然是兵衙之中的精銳,那麼肯定知道兵衙對平江王的態度……兵衙,向來是和安陽王比較親近的。
看起來陳羲沒有時間去想什麼,可是從抓住鬼疤到回藍星城的一路上,陳羲思考的已經足夠多了。
「既然來了,何必這麼急著走?」
就在這時候,有人聲音很懶散的說了一句。陳羲心裡立刻一緊,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慢了些。
驛站上方,穿著一身顏色很誇張的錦衣的大漢子桑長恨抱著雙臂站在那往下看著。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得意,還有一些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