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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撣撣灰,小葉子還以為她在幫他認真做事,過來樂呵呵道:“這鎖還是一個月前落下的,我都說四爺不知藏了什麼好東西在裡頭呢。”一個月前?不就是她剛穿過來的時候嘛,從容恨不能立刻砸開這把鎖,看看裡面藏著的究竟是不是她的寶貝包包,可惜她有心無力,只能裝作看鎖的樣子偷偷往縫隙裡瞧。

小葉子抹完了邊上的櫃子,見從容還是蹲在那兒像在看鎖的樣子,便道:“這玲瓏鎖外頭看著好看,裡面也大有門道,聽說除了四爺手裡的鑰匙之外,就再沒別的東西能開啟它了,就是砸也甭想砸開。”

從這天起,從容不論白天黑夜、睜眼閉眼,眼前都是那個上了鎖的櫃子。她要想法開啟它;她要看看東西是不是在裡頭;她要拿到東西離開這裡,可這所有的前提就是——那把小小的鑰匙,在四阿哥手裡的鑰匙。

想到這兒,從容便使勁揮舞著手中的大笤帚,可惡的四魔王,私自佔了她的東西不算,還讓她扮太監做苦力,簡直罪無可恕!從容越想越氣,手上也越來越用力,那把笤帚霎時變成了大刀,恨恨地朝那些落葉灰塵飛去。

突然,從容覺得笤帚上似乎碰到什麼東西,掃不過去。她稍稍抬眸,就見一雙簇新的青緞靴上已沾上了不少浮塵碎葉,再一抬頭,對上的是一張明明稚氣未脫卻又顯得清冷淡絕的臉,特別是那對眸子,毫無一絲暖意。從容退後了一步,四魔王他……他是不是剛從古墓裡詐屍回來的阿?

福喜見從容盯著胤禛不出聲,趕忙咳嗽一聲給她提了個醒,從容先還木知木覺,之後才如夢方醒般地低頭行禮道:“請四爺安。”胤禛既沒應聲,也沒讓她起來,只回頭對著福喜道:“福喜,看來你這師傅當得不稱職,這都來了一個多月了,也沒什麼長進。”

福喜聽他這麼一說趕忙躬身道:“是奴才疏忽了,奴才這就……”胤禛揮手止住了他的話語,走上一步對從容抬起了腳。從容看他起腳還以為要踢她,慌忙扔了笤帚往旁邊跳開一步道:“不就是弄髒了你的鞋麼?至於要打人麼?”胤禛怔了怔,輕嗤一聲道:“擦了!”

從容看看胤禛,看看那雙青靴,又看看福喜,福喜對她做了個手勢,她不情不願地從袖中拿出帕子,半蹲下身往靴上拂了兩下道:“好了。”胤禛低頭看了看,腳又往她身前送了送道:“擦乾淨。”從容皺攏雙眉,嘟囔著道:“在我們那兒,新鞋都要特意給人踩幾腳,弄上點灰,這樣才不會磨腳。”

福喜的冷汗嗖嗖地往外直冒,胤禛放下腳,回頭對他道:“跟我進去。”福喜躬身稱是,臨走前狠狠剜了從容一眼。從容撇了撇嘴角,鞋穿在腳上總是要髒的,何況她剛才又不是存心要弄髒的,幫他擦了還挑三揀四,小屁孩!

從容沒得命令不能走,有幾個小太監經過時都同她招手,“小瞎子,又犯什麼事啦,貴總管罰你站天門阿?”從容才沒心情理那些幸災樂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朝他們揮了揮手道:“我好著呢,在這兒曬曬太陽。”

“哎,你該拿了帽子曬曬,指不定瘌痢頭就給曬好了呢!”

“切。”從容看著那幾個嘻嘻哈哈的走遠,氣鼓鼓地嘀咕道:“你們才癩痢頭呢,我的頭不知道有多好,比你們這些半禿好看多了。”

從容在太陽底下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她被和煦陽光曬得暖烘烘,有些犯迷糊時,背後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快起來!”從容睜開眯縫著的雙眼,見是福喜便高興道:“四爺讓我走啦?”福喜白了她一眼,“走,跟我走。”

從容張了張嘴,想起福喜交待過的話便改口道:“我還有活沒做完呢。”

“不用做了。”

“啥?”從容開心道,“這麼好啊?”

看她一臉陽光燦爛,福喜搖了搖頭,在心裡暗暗道:好?苦日子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