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也不會,不然剛才妹妹與九弟在這葡萄架下相對而坐,這景、這人、這情,實在可以得一幅上好的畫出來,到時也可教妹妹品評一番。”
從容微微有些變色,胤禟反倒笑道:“四嫂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下回若有機緣,我會帶一畫師來,再請上四嫂,一同入畫。”
秋宜哂笑道:“有九弟和妹妹兩人即可,何必再拉上我?”
“葡萄架下,叔嫂之誼,如同姐弟,這主意既是四嫂得的,如何能不請四嫂呢?”
胤禟聲音朗朗,顯得十分坦蕩,秋宜本是一心想叫兩人難堪,這時聽來,一下子也接不上口,只搖了幾下手中扇子。從容因道:“姐姐是不是有些熱了?還是進屋去坐坐罷。”秋宜頷首,從容又向胤禟道:“九弟,要不要進去坐坐?”
胤禟看懂從容眼神,收起桌上畫匣,道:“我府裡還有一些小事,不再打擾兩位嫂子了,這就告辭。”從容也不多留,只讓人來送他出去,胤禟要走時,忽又回頭向秋宜道:“下回我帶了人來,四嫂可一定要來,不然景在人不在,情也要失了大半,不成畫呢。”
秋宜乾笑,“以九弟人品,一人已能成畫;再添上妹妹,就定是一幅好畫;若再加上我,可就添足了。”
“四嫂過謙了,怎會是添足,該是點睛一筆才對。”胤禟唇角勾起,目中卻殊無笑意,秋宜訕訕而笑,讓開幾步,看著他翩然離去。
從容命人收了東西,一頭又引秋宜進屋。坐下後,秋宜拈起一枚果子,環視屋子道:“妹妹這裡涼浸浸的,是不是用了冰?”
從容搖首,“用的是冰綃。”
秋宜撇了撇嘴角,“這冰綃是個稀罕物,既擋太陽,又阻蟲蟻,潑上些水去還能生涼。上回聽說爺得了些,一直也不知道用在哪了,原來是用在了妹妹這裡。”
從容淺淡道:“福慧幼小,爺怕他熱著,所以多照拂一些。”
秋宜看著那窗上薄薄一層如紙,那顆心就如浸了汁的酸梅,什麼怕福慧熱著,還不是怕她這個畏暑之人熱著?“既然這裡涼快,方才妹妹怎麼不請九弟進來坐坐,倒教他在外受熱呢?”
從容聽她又提頭,心裡就有些不快,“我和九弟雖是叔嫂,不過男女終有別,共處一室,總是不太好。”
“哦?妹妹既知不好,方才怎麼又破了男女大防呢?難不成真像戲文裡說的,情難自禁?”
秋宜臉上含毒,從容抬眸,凜然道:“姐姐這是什麼話!我和九弟謹守叔嫂本分,何曾逾規?”
秋宜冷笑不止,“原來你們倆手拉著手就叫做謹守本分,就叫做叔嫂之誼?別讓人替你們臉紅了。”
從容怒極反笑,“我正是守本分才在外面見他,沒想到還能讓人挑出刺來。姐姐若真是看見,何必在這兒說,就說到外去讓人聽聽,看他們信是不信。”
“我是要去說的,不過說之前,想要提醒你一句,話一出口就再難收口,你可要想清楚。”
想清楚……從容正解其中味時,秋宜得意洋洋地斜她一眼,“爺不過出去幾日,你就同小叔糾纏不清,到時到了爺的耳朵裡,會作何感想?還有元壽,若知道他的額娘原是如此樣人,定會以你為恥。”
從容本是憤怒已極,聽她提起弘曆,一時反倒靜了下來,“若我求你不說呢?”
秋宜揚首,“不說可以,只要你答應一件事。”
從容心裡已隱約有些猜測,嘴上仍是問道:“什麼事?”
“終此一生,別再想著要回弘曆,也別再與他親近。”
果然是為了這個!從容看著秋宜的眉眼,“你就這麼不放心麼?”
“我辛苦撫養他三年,那年你一回來,他便時常吵著要到你那兒去,若不是我再三哄他,又加倍添了心血,他的心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