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通透,“胤禛,求天不如求己,況且你也知道,我家鄉與這兒不同,一定有大夫能救這個孩子。”
胤禛回憶起當時,那裡的確有不少事物是他前所未見,有不少風俗是他前所未聞。他思索片刻,不再堅持,只道:“那我與你同去。”
從容似乎早已知道他的想法,隔開了他想去抱起福慧的雙手,“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麼?”
“前兩回胤祥去的時候,都比出發的日子晚了幾日才回來,若是你去了,也晚個幾日才回來,到時別人不見了你,豈不是亂了套?”
胤禛想想也是,便道:“那你等等我,我去同胤祥交待一聲。”
從容搖了搖頭,“胤祥近來身子不爽,一天兩天尚可幫你抵擋,萬一是三、五十天呢?到時你讓他怎麼應對?”頓一頓,從容又想到:“再說,你要是跟著回去,保不準又會亂了次序,到時我又找不到家,落不得腳怎麼辦?”
胤禛聽她說的都是反對的理由,心裡萬分不暢,“說了半天,你就是不讓我去,要我在這兒乾等?”
“是。”從容緩了緩語氣,“這兒缺不了你。”
“可你到了那兒,一個人怎麼應付得過來?”
“我去了那兒,自有我爹孃照應,怕什麼!”
從容邊說,邊吃力地抱起昏沉不醒的福慧,胤禛將床邊搭著的狐毛斗篷為他蓋上後,福慧的臉在密實厚重的狐毛中,越發顯得蒼白纖弱,毫無生氣。胤禛心痛,伸手輕輕撫著他的小臉,“慧兒……”福慧動了動,本就濃重的呼吸越加急促,似乎隨時會喘不上氣來。從容抱得他更緊些,一手拿過了那個盒子,“胤禛,我要走了,越早去越好。”
胤禛的目光從福慧身上留戀地收回後,又在從容身上打轉。他知道該儘快讓她走,可是,他又覺得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好像從前,總怕她就此消失不見,“去罷。”從容微微點頭,走開幾步開啟了那個盒子,在那刺目的光暈中,她看著宛若定形的胤禛,飛快說道:“我一定會早些回……”
從容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已隨同光暈消失。自那刻起,胤禛就在數著日子,一天、兩天、四天、八天……他每天都要去那個假山頂,可每天都只有日漸和暖的清風相送。福慧的病看好了沒有?從容為什麼還不回來?如果這個盒子總是會遲誤,會不會要他等上一年半載?
胤禛“啪”地一聲,在床上攤了個麵餅,“蘇培盛,什麼時辰了?”
“寅時三刻”
胤禛安靜了一會,又攤了個麵餅。
蘇培盛道:“皇上,睡一會兒吧。太醫說您就是睡不好覺,又忙,才會發那些疙瘩的。”
胤禛“哼”了一聲,“這麼多事,朕怎麼睡得著?”
這麼多事……還不是為了皇貴妃終日陪伴小阿哥,閉門不出的事?蘇培盛想著這幾日宮裡頭的謠傳,眼角唇角就往下垂:他才不信什麼小阿哥已死,皇貴妃得了失心瘋的話;也不信皇上會任由皇貴妃而去,不管她死活的封閉宮門。一定是有什麼事是他蘇培盛也不知道的……
蘇培盛抬眸,望著牆上懸掛著的從容畫像,全不知早已有人與他一樣,望著畫像怔怔出了神:她說會早些回來的,是為著福慧的病情耽擱了?還是……胤禛望著畫上作漢女打扮的從容,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胤禟。她是在他的府中讓人畫了這幅畫;他早就知道她的女兒身;他們還一起堆雪人;她始終如一的說信他;還有,她笑得那麼甜……
胤禛“咕咚”一下坐起身,嚇得蘇培盛抖了三抖,戰戰兢兢道:“皇上,皇上?您怎麼啦?”胤禛不出聲,心裡卻是翻江倒海:他怎麼給忘了?老九已到了她的家鄉,這會兒說不定就是老九陪著她,與她談笑,引她開心;她不回來,說不定就是被這個嘴甜心苦的小子給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