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低頭,從衣袋裡取出一疊相片,“你看。”
胤禛垂目,相片中的福慧已剪掉了髮辮,留一頭短短的發,穿著與從容身上式樣差不多的T恤與長褲,或站或坐、或抱著人、或由人抱著,沒一個相同的動作,只有臉上的天真笑容,張張不變。胤禛看著看著,目光不由自主地沁出慈和父愛來,從容瞅見他臉色,指著最後一張道:“這是他寫給你的。”
胤禛一撇嘴角,“你教他洋文了?”
從容一笑,“在我們那兒,不懂洋文可不行。”
胤禛輕哼了一聲,眼睛卻還是盯著相片。
從容暗笑道:“這話是說,他喜歡那兒,可也想你這個阿瑪。”
胤禛凝視著相片中的文字許久,終長長嘆了口氣,“想我,為什麼不肯回來?”
從容抱著他的胳膊,側首靠在他的肩頭,“要是你實在想他,等你不做皇帝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回去看他如何?”
“不做皇帝?”胤禛似乎從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從容看住他道:“是啊,難道你想一直做下去,一輩子困在這裡麼?”
胤禛沉默,在她的注視下又看了一回相片,“那對夫婦……是你的爹孃麼?”
“是啊,我爹孃很喜歡福慧,成天琢磨著為他做好吃的東西,帶他去好玩的地方。”
“是麼?”胤禛頓了頓,忽然問道,“他們有沒有問起我?”
從容想起面對父母時,他們臉上的不信與震驚,若是她說自己不僅穿越回清朝,還將自己與雍正皇帝的孩子帶了回去,他們怕是要直接將她送醫院了吧?胤禛默默環住眉頭蹙緊的從容,長久才出聲道:“我雖然搶了他們的女兒,可也算還給他們一個外孫了。”從容聽他預設了這件事,心頭大時落地,“胤禛,真的對不起。”“容容,”胤禛最後看了眼相片,將它交還在從容手中,“只要福慧無事,只要你回來,就好。”
福慧不能歸來,宮中關於他和從容的傳言塵囂日上,胤禛不能再拖延,只能定下日子公告天下,為福慧辦了隆重的喪禮。因為知道這是個假喪,從容在喪期中並無多少哀慼之色,甚至還有些想笑。她這麼反常,看在別人眼裡,剛剛止住的謠言隨即又開始漫天飛舞。
“哎,你看見皇貴妃那日在棺槨前的表情麼?”
“看見了。兒子死了,她倒像個沒事人似的。”
“是啊,之前說她瘋,你們還不信,這回信了吧?”
“信了,信了,我看吶,她得寵得了這麼久,這回總算是到頭了。”
一時間,宮中內眷全都忘了福慧新喪,轉而摩拳擦掌,準備向胤禛發動攻勢。胤禛不知她們的主意,只是奇怪突然之間,多了不少桃紅柳綠、鶯鶯燕燕在眼前轉悠,或是御花園偶遇,或是送來湯羹小點,總沒個消停。
這天胤禛憋不住,將心頭疑惑抖了出來,從容聽完,吃吃笑道:“你這都不明白,還當什麼皇上?”
“我成天處理政務,早晚無歇,連你都見不上幾面,哪有工夫猜她們的心思?”胤禛說著,抿一口茶道,“我就不明白,前些年都安分守己的人,這幾天怎麼突然活動起來了?”
“福慧一走,你在子嗣一事上就更為單薄,在加上外頭都說我……”
從容頓了頓,胤禛連問道:“說你什麼?”
“說我失心瘋,再不能霸著你了。”
胤禛若有所思,忽然玩味地一笑道:“失心瘋,也虧她們編派得出來。”
“反正不編派也編派出來了,我算是瘋了。”
“你瘋了?那誰為我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又是誰,”胤禛將從容拉入懷中,“做我的抱枕,給我欺負,嗯?”
從容嫣然一笑,宛若少年之時,“再怎麼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