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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要說女孩兒家擦脂抹粉,插簪戴花的,身上哪能沒點香氣,就是黛玉有孝在身,不曾用得這些事物,但淨面更衣、拈香飲露之時(此露除指花草之清露,也指飲用之玫瑰露也),哪裡不沾染些輕香。黛玉如此大費周折地隱瞞,實是不得已,只為如今她身上有一味香,她即制不出來,又去不掉,最要緊的,還說不得出處,萬般無奈,只得出此下策,全拿魚目充著珍珠,暫且忽悠著眾人。

“……一是可解百毒,二則若貼身收著,日子久了,就會生出異香來,浸在肌膚裡,經久不散……”父親當日給這玉葉時,是這般說的罷?可惜黛玉當時一心只放在玉葉的解毒之效上了,於這“附加”的生香功效全未在意。更未想過,這“生出異香來”一說,到底是那玉葉呢,還是她這個佩玉的人。害得她初初“生香”時,著實嚇了一跳。只是無論這香是由玉葉而生,還是她自己而生,卻是都不能能拿來說與人知的,否則黛玉要莫是懷璧其罪,要麼自己就是那個“璧”。

……紅顏已是多薄命,怎堪再添香?黛玉很慶幸自己在初進府時沒有為爭一口氣與寶玉比玉顯擺。她這玉,雖無長生之效,但,解毒,多少權貴求而不得;生香,哪家千金不輾轉反側?且全天十二個時辰有效,絕不似寶玉那玉,會有罷工一說,用得著時還得需經專人“開光”,方能一用。這樣的“寶玉”,就算如寶玉一般聲稱是胎裡帶來的,只怕也未必就保得住。只好能藏多深就藏多深的,絕不敢如寶玉那般炫耀。……話說,寶玉之玉,雖說是出生來時帶來的奇物。可除了出身比較特殊(寶玉出生時含在口內),也並無什麼神奇的功用,嗯,還時常處於休眠罷工期,可見當初女媧不讓它補天確是極對的——有沒有能力暫且不論,工作責任心這般地差就肯定是不行的了。如今看來,頑石就是頑石,縱是投身侯門,也仍是一般地好吃懶做,消極怠工。

且說黛玉這身香,好在氣味清新別緻,非是那等香濃豔俗之氣,是以其初生時,丫頭們都以為是院中新載了奇花異草之故,只是待到黛玉沐浴時,方覺有異,哪有關門閉窗的,房裡的花香比院裡的還濃的?黛玉憶起前話來,方知自己已成了個大“香芋”。待要將玉取下罷,可想想那解毒的功效,為自身安全計,是斷不能的。且她自打從父親手中接了此物,這心裡就再不願將之離身的。玉不去,香不消,黛玉只好在掩飾上作文章了。

因其味雖淡,但隨身而聚,平日裡若多加沐浴,倒也不大顯,黛玉另又改了自己的習性,沐浴必灑花瓣,行動定要燃香。因檀香味重,黛玉自己房裡本就用著的,倒也便利,兼她慣又焙以鮮果,更佔了清新之意,應是掩得過了。不想此香氣味綿長,縱是人去得遠了,檀香果味散盡,空中卻仍餘清香嫋嫋,這春秋之時,尚可指著廊下香花混將過去,待到冬日裡,是再明顯沒有了。黛玉無法,近日裡只得又特特地另尋些薄荷、紫蘇之類的香草來作焙,人若問起,黛玉只指著以上各香作答誑人,好在此香雖散出來年餘,卻並未隨時日長久而愈漸愈濃,黛玉平日裡又不大出院子,姐妹們在一起久了,想是都習以為常了,近來倒也不大問起了。今日老太太怎地又……是了,若這玉葉真如自己所想,是那仙草的化身,則所生之香也算是“仙香”了,難怪老太太病中聞著要說舒坦呢。

黛玉半心半意地聽著長輩們商討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