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又無奈,不知道該哭該笑,何止是忠心,簡直是愚忠。
一個為了年少時的忠心,居然差點殺了我。
一個好不容易有了點反叛精神,為了師傅的恩情,又陷害我。
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倒黴的一塌糊塗。
流波望著莫滄溟,象是諷刺般的開口,“神族,是天界派來鎮守人界的一支,如果神族出現大的變動,你以為天界不會干預嗎?雖然這只是流傳在神族的傳說,但是我相信每一個神族的人都不敢去輕易挑戰這個可能,不信你問問那個人不就知道了嗎?”
莫滄溟一直是那個古怪的表情,彷彿是笑,彷彿是嘲弄,彷彿是深思,“這樣不也挺好嗎?至少沒有那麼多人死,除了少少的幾個人,神族不會遭受浩劫,根基不會受到動搖,或許也是一場幸事。”
“是嗎?”我完全不相信他的話,“你有膽子把任靈羽做的安排都告訴我嗎?我不相信她會那麼好心。”
某人不說話了,閉上眼不露半點聲色。
我與流波的手交扣著,手指在他的掌心中轉著圈圈,玩的不亦樂乎,“如果我是任靈羽,就會在人質身上下些快毒發的藥,逼迫我爹孃趕緊帶我離開神族救治,再在路上方圓五里可能的經過之地佈下‘紫玄草’之類的東西,或者將相生相剋的東西散落在樹林中,一來我娘救人心切沒有心思去探查,二來無人在身邊出現,自然不會有那麼強的防禦心,一路疾行後再發現時已然晚了,那時候不需要任何高超的武功,幾個人就能隨便將我們收拾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你那天給我吃的藥,就是慢性藥好讓我一路上毒發的嗎?”
他猛的抬起頭,兩道如電的目光瞪著我,嘴唇一動,又忽然閉嘴不言。
“什麼?”流波忽然躍了起來,手掌一抖,掌心中已然晃出一柄明晃晃的劍,半分猶豫也沒有的刺向莫滄溟。
莫滄溟手掌一晃,掌中劍影與流波的劍交擊出清脆的聲音,一聲冷哼,紅髮飄動。
“流波等等!”我抓著流波的手腕,低低的說著,“不要驚動了任靈羽,她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
流波皺著眉頭,捏著手中的劍,衝著莫滄溟怒目而視,“解藥!”
莫滄溟依然是沉靜著臉,“沒有!”
流波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劍,“你我相識這麼多年,我就知道那日你對我下‘紫玄草’沒有那麼簡單,原來不過是想借機傷害霓裳,今日就算是拼卻一死,我也誓要將解藥拿到手。”
我攀著流波的胳膊,儘量用身體壓制著流波的躁動,“別衝動,這個時候和任靈羽起衝突沒有半點好處,就要到神族了,到了神族,別說莫滄溟,就是任靈羽也不能再當著眾人的面傷害我。”
在我隱有深意的目光中,流波漸漸放下了手中的劍,卻依然瞪著莫滄溟,咬著牙,“你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師恩就能讓你忘記一切嗎?你是神族的護衛,居然會對神族的少主下手,就是為了等著任靈羽將來將族長的位置傳給你嗎?”
莫滄溟始終是那麼不鹹不淡的樣子,“你呢?如果她不是任霓裳而是上官楚燁,你會是如何選擇?當初你曾幹過什麼?放任一個叛亂的王爺不殺,甚至為了救她第一次違背了你身為侍衛的誓言;我無意追究你什麼,只是告訴你,每個人都有他的不得已,你的是愛情,我的是恩情!”
車身忽然一震停了下來,莫滄溟伸手撩開了簾子,他看著我的臉,“當初我是你的接引人,今天還是我。”
我跳下馬車,眼神敏銳的捕捉到開始駕車的黑衣人已經很快的散入樹林間,不禁心頭一嘆,“看來我真的說準了。”
莫滄溟的腳步停留在懸崖邊,寒風呼呼的吹著,颳著他的髮絲胡亂的飛舞著,夾雜著雪花掛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