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調皮神色裡,我感受她內心為自己保留的一片淨土。
出淤泥而不染,迎合這腐朽世界的同時為自己保留最真的東西,這是我對莉莉莎的評價。
在我看來,一個聰明女郎偶爾露出的孩子神色,比任何語言更富有說服力。
莉莉莎看穿了我。
她彎腰哈哈大笑了一陣後,戳著我滾燙的額頭,戲謔道,“你有種,發燒被你繞成白血病,還什麼閻王爺身邊磨墨的丫頭,太扯了哈哈哈。你這女人,簡直奇葩,不服都不行。”
剛才的哭戲幾乎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我順勢整個人掛在她身上,朝她會心一笑,“不扯那老妖怪能放我走嗎?我容易嘛我,老孃一天沒吃飯,哭得肝膽都痛了。”
莉莉莎狡黠一笑,誇張道,“喲,沒吃飯你就這麼了得,要吃飯了那不得去演瓊瑤劇了。”
我扒扒亂髮,暈眩了一陣,“那是,我有才有貌的,滄海中一顆遺落的明珠,不瞞你說,瓊瑤奶奶就是根據我的原型寫的還珠格格。”
莉莉莎又笑得花枝亂顫,我跟著她一起開心笑,過了好半天,莉莉莎倒是頗為感傷道,“這麼多年,你倒是頭一個這麼快從那個鬼地方脫身出來的,出來那麼難,聽姐姐的話,以後可別進去了。像姐姐這樣,洗都洗不乾淨身上這股味道。”
我聽出她話裡那掩之不去的憂傷,淡淡的,卻進到聽者的心坎裡去。
我緊了緊她的手,有個了決定。
我微笑站好,伸出手面向莉莉莎,“來,美麗的小姐,咱們重新認識下吧。”
莉莉莎楞了楞,眸子閃亮美麗。
“方亮亮。”
“倪莎。”
我抱住莉莉莎,在她耳邊真誠道,“做朋友吧。”
“早就想了。”她嘻嘻應著,“姐姐很寂寞呢。”
回家前我用最後的體力去藥店買了點退燒藥,在路邊小店買了碗白粥,怕餓死備了點餅乾,經過眼鏡店外面的鏡子時,我稍稍停了下來,只見鏡子中的自己雙眼黯淡無光,憔悴,毫無血色,剛才痛哭流涕了一場,眼皮還是紅腫的。
身邊有一對情侶手牽手微笑走過,我瞥了一眼,回頭不自覺摸摸自己的臉,想起唯一此刻說不定正枕在傅辰的肩膀上撒嬌,我落寂地再看一眼鏡子中的可憐蟲,忿忿離開。
燒吧燒吧,燒死我這可憐蟲最好。
我氣喘吁吁回到家,在沙發上苟延殘喘了一陣,起來把粥喝了,喝了一半實在咽不下去,也不勉強自己,吃了兩片退燒藥,發了個簡訊告訴東子我已經後撤了,讓他自己機靈點,再堅持個幾天我們姐弟就能跟那鬼地方徹底拜拜了。
發完了簡訊,我調出康子弦的號碼,用力地呸了一下,然後關機,拔出SIM卡,瀟灑地往後一拋,也不管扔在哪個角落,心情頓時愉快,搖搖晃晃地站起躺下,悶頭睡我的大頭覺。
大概是出門又吹了涼風,我發燒的症狀越加嚴重,全身痠痛無力,整個人昏昏沉沉,面板是滾燙的,卻還是冷到骨髓裡,非常痛苦。
每一分鐘我都覺得難熬。
好在後來還是睡著了,等我悠悠睜開眼時,只覺得自己靈魂還在,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沉重到挪一寸也費力。
我爬著下了床,幾乎一天一夜沒進食,早就沒了力氣,我是扶著牆走進衛生間的。
草草刷了牙,洗了把臉,卻依舊精神不濟,於是又扶著牆回去,打算吃點餅乾補充體力,可笑的是,平時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拆開的包裝紙,這次我卻死活拆不開,我越拆越暴躁,最後一把將餅乾扔在牆上。
扒著頭髮在沙發上生了會悶氣,瞥了眼這所房子裡唯一能吃的食物,我颳了刮鼻子表示投降,站起來翻箱倒櫃找剪刀,一通亂找,最後終於在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