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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骨頭的妖精!你想死?除非我死!”他的五官在焦灼狂怒中扭曲,雙手粗暴的將我一把扯起提在背上固定好,雙腳則跋涉著金黃的草海,亡命的奔跑……剛才的三位一體此時已分崩離析,那匹勒不住的驚馬須臾間便減去了兩個負累,自是四蹄生風,僅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胤禛,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笨蛋,無可救藥的呆瓜!趴在你背上拖累你的女子已經再也不是你喜歡的那個話簍子了,她啞了,舌頭上的陽光被陰霾噬食殆盡,伶牙俐齒只是如煙的過往,清脆明快的嗓音已化為虛無,再也不能誇誇其談,喋喋不休,大放厥詞,漫天瞎掰……想要痛哭失聲卻也不能,她已經無聲可失……埋頭啜泣,萬語千言,脈脈不得語……

後面滾滾熱浪席捲而來,隱約已可聽見枯枝敗葉在烈火中爆裂的碎響……萬事休矣!用不了片刻,被烈焰蹂躪成齏粉的將是我們!

胤禛高一腳淺一腳的揹著我踉蹌逃命,被追尾的致命高溫攆得汗流浹背,氣喘如牛,額頭青筋畢露儼然已到極限,但步伐卻絲毫不曾停滯……情不自禁用袖子替他擦汗,心裡默默的祈禱:神佛保佑,要麼天降甘霖;要麼風向逆轉;要麼大地在身後裂開大縫,隔離火海……

對啊,隔離!何不利用風向以毒攻毒?……我狠命的掐胤禛的腰,他說‘什麼’,我又死命的掐,他說‘別鬧,有什麼就說’……我急了,狠狠的咬他的耳朵……他咬牙挺著沒吭聲,但步伐挪得更快!

迫在眉睫,也顧不上那些個繁文縟節了,將手違背自然規律的死命伸長,探進他懷裡瞎子摸象般折騰著找火摺子,上天保佑,找到了!

剛一掏出來他已會意……將我放下,吹亮火摺子引燃眼前一綹又一綹的枯草,火勢在風的作用下迅速向前肆虐蔓延,身前的“人工造火”剛“剪”出一小片焦黑的“根據地”,後面的火牆已以排山倒海之勢蜂擁而至,胤禛扯著我跳進了這塊剛開闢的隔離帶趴下,欲在這火與火的夾縫中苟息殘喘……環周皆火也,隔離帶裡豈是一個熱字了得!空中氾濫著令人作嘔的焦糊味,氧氣卻稀薄得瀕臨極限,出於生存的必然需求,‘兩隻螻蟻’都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噬食這刺眼嗆鼻的氣體,我們不是在呼吸,我們是在鯨吞!雖然不是直接承受烈火的焚燒,但地表滾燙,躺在上面猶如烙餅;空氣沸騰,周身萌發出萬針扎身的灼痛……究竟還要忍受多久,究竟還能忍多久?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塊被夾進高爐裡鍛燒的鋼胚,儼然要化為一癱鋼水,又覺得自己是被困在太上老君煉丹爐裡的孫猴子,被三味真火錘鍊切割……佛祖啊,我不是鍊鋼的材料,也不想變成火眼金睛,您就拉兄弟一把吧!

手突然被另一隻濡溼的手拉住握緊,只聽他的喘息已經微弱下來,低聲喃喃而語:“去做人間雨,歸為佛前花;作伴雲和水,為鄰寂與空;浮榮水寫字,真諦火中蓮;一靈真性在,不與眾心同……葶兒是紅粉骷髏,我是皮囊臭,咱們一起去極樂世界見佛祖,胤禛的心裡,是歡喜的。”

歡喜?!那一剎那,避無可避、燔肺梗喉的垢煙濁氣倏得蕩然無存;那一剎那,籠罩四野、恣睢飆戾如狴犴獬豸的烈熾狂焰俱化為烏有;那一剎那,心被這“歡喜”二字割了一道終生無法再癒合的血口子,沸騰炎灼的風從那道割開的口子處傾灌而入,炙熟了四肢百骸,覆靡了神智肺腑……

身上陡然一重,整個世界淪陷在火與他的雙重囹圄中,他拘箝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