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恨恨瞪了那道人一眼,氣鼓鼓將腳下的一塊拳頭大石塊踢向前方。道人見此,不屑一笑。
那兩匹白毛肥豬,初聞馬蹄聲,很是驚慌,用力掙扎。農夫一邊避讓馬隊,一邊拉緊麻繩,生怕那畜生衝撞了馬隊。那農夫一時不察,踩到李越踢來的石塊上,腳下一崴,撞了那年輕婦人抱著的孩童身上。那孩童被這農夫突地一撞,哇哇大哭;那孩童父親早已對等待入城不耐,見到自己愛子被賤民撞哭,更是怒火中燒,一把抓住農夫衣領,大罵起來。
農夫心下冤枉,下腳之前明明是平地,沒想到踩到的是石塊,他連忙告饒:“這位大爺,小人不是故意撞到您家公子的…”
那孩童父親不依不饒,掄起巴掌就要打下。那農婦丟下手中藤簍,上前拉住那孩童父親。一時之間,你來我往,大人求饒,小兒啼哭,雞鳴豬吠,亂成一團。
那瘋道人剛開始還冷笑旁觀,突地臉色一變,那剛衝出城門的馬隊朝這邊舉槍衝了過來。
原來,在農夫與孩童父親牽扯之中,那白毛肥豬掙脫了韁繩,衝到了馬群之中。馬群帶隊之人一時不查,被白毛豬絆倒,從馬上跌落下來,這一下,像捅到了馬蜂窩。那剩下十幾人加上城門衛兵都大喊著朝這邊衝了過來。
說來話長,其實就一呼一吸之間之事。待到瘋道人回過神來,李越已被馬群和衛兵隔了開來。
李越朝瘋道人做了一個鬼臉,轉身消失在圍觀的人群之後。
在看到城門和行人那一刻,李越開始思考各種逃跑可能。天時地況,人數身份,情緒反應都列入他觀察考慮之下。
當時天色已晚,人皆疲憊易怒。如何挑動怒火,引起騷亂,自己乘亂溜走才是上上之策。
那夫婦孩童三人服飾精美,顯然是有點身份之人。那孩童對農婦簍中公雞非常感興趣,顯然平日沒有接觸,更加確認了其身份。在這等級森嚴的世道,顯貴之人和貧賤村民共處隊中已經是一種侮辱了,如果被貧賤之人小小冒犯一下,那對顯貴之人便是奇恥大辱了。
將行動想好之後,李越向城門衛兵方向頻頻張望,似乎是尋找機會求助。瘋道人果然就上當了,以法術封住了他的啞門穴,李越鼓氣踢出的石塊才是他的真正目的。瘋道人以為他是孩童脾氣,生氣將石塊踢飛。要是瘋道人多看一眼石塊落地方位,可能結局大為不同。
李越賭的是人心!
果然,一切都以李越設想的方向前進,李越順利逃離了瘋道人。
李越本該得意一下的,可是現在的李越,頭髮散亂,身無分文,唯一可以當些財物的外衣掛飾被瘋道人剝下,丟棄於河邊。
燈火輝煌,流光溢彩的天香樓下,一衣衫破爛的少年眼巴巴望著觥籌交錯的食客,聞著誘人的香味,內心淚流滿面,這正是逃離了瘋道人魔爪的李越。一逃入城中,李越就鑽入巷中,遠離城門躲了起來,待到天色完全暗下,李越撕破衣物,抓亂頭髮,弄得面目全非,猜測即使李長青夫婦當面也無法認出他來了,李越才從躲藏的角落出來,因為他餓了!
和他一般仰望天香樓的還有四五個衣裝更為破敝的乞兒。
李越正在思考如何名正言順地混點吃的喝的,那幾個乞兒轟地站了起來,朝街邊擁去。李越聽到他們嚷嚷“觀音姐姐”什麼的。李越心下一怔,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觀音”這種說法。
“慢慢來,每個人都有!”一陣悅耳動聽的女聲傳來,如同暖風中的風鈴。
“好美的聲音!恐怕地球上的甜歌皇后也不過如此吧!”李越朝路口看去。
那女子手挽竹籃,婀娜行來,白衣勝雪,烏髮如雲。那女子如同一朵雲,一團霧,一陣風,被一群乞兒擁簇著走來。
“來!這是你的!”那女子將一個白麵饅頭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