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下了眼皮,“身子可還有不適感?”
我怔愣了下,恁是怎地亦沒有料到他會說道這般話?按照我所想,他該是想方設法地要挾於我,從此賣命與他。但是……事情好像變了調調。他,到底為何?
看我沒有吱聲,他又是要伸手探向前來,我身子向角落再次一躲,登時他伸出的手臂僵持在了半空中。瞬間他的眼眸忽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哀傷,我的心隨之一顫,亦是有絲愧疚。他卻一點不為窘的扯了下嘴角。
為了打破兩人的尷尬氣氛,我假意沒有好氣地問道,“不是不願意見我們嗎?那你幹嘛現下還……”
不容我說完,他苦笑了兩下,“誰讓有個傻瓜這般糟蹋自己身子,明明身子不是很好,還躺在雪地上,又誰讓有個比她更傻的傻瓜受不了看到她蜷縮著身子的可憐景象,彷彿心隨著揪起,怕她隨著雪會化掉!”
我張口結舌,這……這是什麼意思?我的腦子好像遲鈍了一般,呆望著眼前之人,如何亦是無法將他與‘傻’和‘好’字桂上鉤。
他微探身,將手臂一勾,再次將我摟入了懷中,“可還有冷意?”
脖頸處清晰地感受到他吹入的溼熱氣息,瞬間我的臉頰‘刷’地紅了起來,趕緊搖了搖頭。
他淺笑著,“要是知是你來,我一早兒就會派人開啟府門的,哪裡會讓你等上這樣久?現下我已派人將那侍衛處以死刑,往後斷然不會再有第二次昨夜那般場景。”
“死刑?”我仰起頭,看向他。
他抬起了下眉宇,“他犯了錯兒。”
“他只不過是授命行事,何罪之有?若是要論刑,該是主子才是。”我不敢芶同道。
“你的意思是說……該行刑的是……本官?”他臉色稍加暗沉。
我身子一顫,想要再次推卻,但他鋼鉗一般的手臂卻不容我,無奈下我只得耷拉下了眼瞼,“我沒有這樣說,只是覺得你在某些事情的做法上該是留有餘地,畢竟人身是有血肉的,你殺了他,難道他身邊的父母姐妹們不會傷心?再者說來,你殺了人,人家就會對你恨之入骨,到時再反過來殺你,冤冤相報何時了,何苦呢?”我希望曉之以理,讓他能悔過自新。
然,若是能用此話打通他,恐他就不是惡霸東方夔了!
他提聲問道,“何謂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不為你後代想想嗎?今日的你是有權有勢,可以為所欲為,可你的後代不一定啊,莫非你要他們成日裡過著那種奔波逃亡的日子?”
東方夔一聽,嘴角不由得現出了一抹諷笑,“現下連妻子亦是無人敢當,哪裡來得後代?”
我面容一怔,好半晌緩不過神思,“這……這當不了你殺人的藉口。”
“同樣,那你剛剛所說之言亦是成為不了要本官不殺的理由!”他戲謔地回道。
“哪裡有這般道理啊!”我不自覺地嘟起了嘴,明顯擺出了小女孩兒的表情。
他棕綠的眸子閃過一抹複雜表情,“本官……當真有這樣令你可怕?”
我再次垂首,凝眉想了下,鼓起勇氣地說道,“你殺了這樣多人,的確很可怕!”
“可他們值得去殺!”
“難道在你的思想中,只有‘殺’可以解決問題嗎?”我爭辯道,“你殺了他們,就是你之錯。”
“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東方夔眸色變得漆黑。
“可追究其源,還是你先觸動了他們。”憑我看清了這幾個月他的所作所為,我該是曉得一清二楚。
東方夔斂下了眼皮,將深邃得看不透情緒的眼眸遮擋住,半晌,他沉聲問道,“若是有一日我殺了你身邊的人,你會怎樣?”
我的心一驚,臉色蒼白不已,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