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均勻,她放下?蚊帳,又關上燈,盆子?裡的水還是溫的,她找了個牆角,背對著?床,拿夾子?把頭?髮夾到腦後,上衣還穿在身上,只解開了釦子?。
屋內昏暗模糊,水聲又輕又小,窗外大雨滂沱,偶有閃電橫空劈過,給黑暗中帶來?了些?光亮,陸崢枕臂躺在蚊帳後面,看著?角落裡的人。
霧裡看月,也別有一番意境。
譚溪月擦背擦得有些?費勁,她只簡單抹了兩下?,今天就先這樣吧,明?晚回去再洗。
身後有人慢慢走過來?,譚溪月肩有些?僵住,她沒有回頭?,陸崢走到她身後,拿過毛巾,掀開衣服的下?擺向?上,細細地給她擦著?,擦完一遍,他把毛巾放進盆裡,投過水,擰乾,又擦一遍。
細微的水聲濺起,撩撥著?人的心絃。
譚溪月往他懷裡倚了倚,覆上他的胳膊,以?手作筆,一筆一劃地寫著?,【謝謝你】
就像嫂子?說?的,今天那種情況要是沒有他,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她至少要跟他說?聲謝謝。
陸崢眸光微暗,他不?是很喜歡她跟他道謝,在任何?時候。
他也回在她的胳膊上,【怎麼謝】
譚溪月想了想,【你想我怎麼謝】
陸崢的要求很簡單,【賠我信】
譚溪月指尖一滯,怎麼又回到了信上,她的手離開了他的胳膊,她不?會賠的。
陸崢的手向?前,慢慢往危險的邊緣探去,譚溪月急了,但她根本擋不?住他的手,她轉頭?看他,想用可憐些?的眼神求饒讓他心軟,他真的不?能在這兒胡來?,有個什麼動?靜,嫂子?那邊就會聽到。
陸崢無動?於衷。
譚溪月踮腳附到他耳邊,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最?後不?知道怎麼想的,唇刮蹭著?他的耳朵,顫顫巍巍地擠出?了一聲。
“喵”
空氣裡安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響。
陸崢看著?她,眸光比外面瓢潑的雨夜還要沉。
譚溪月臉埋到他的肩膀上,不?想看他。
對,她就是那隻野貓……
行了吧。
週五的例行週會?, 吳明謙說到最?後,情緒已經有些激動?。
他揪著心等了整整兩天兩夜,就在剛剛開會?前, 他終於?從客戶那邊得到了想要進一步合作的電話。
要說他剛接到那通電話時的心境, 唯有四個字可以形容,蒼天有眼,不對, 還得再加上四個字,命不該絕。
想當初他老孃花了六塊六毛六的鉅款找大師給他算命,大師眯眼摸著他那一把快要掉了的假鬍子, 煞有其事地說他是大器晚成型的,這?福氣?且在後頭呢。
他等了這?麼些年,這?不, 總算是把他這?晚來的福氣?給等到了, 要是這?次合作能最?終談下來,將會?成為他們廠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訂單,這?不但能解決廠子現有的資金困難問?題,還是廠子轉型開始的了。
五十五的年紀, 奔頭兒還正足呢。
吳明謙說到激動?處, 把手裡?的保溫杯“咚”一下拍到桌子上,想把大家的幹勁兒給調動?起來。
會?議桌最?後面的角落裡?,也發出了小小的一聲悶響,湮沒在吳明謙激昂的聲音裡?, 譚溪月拿頭撞向了厚厚的筆記本,一下不夠, 又撞了一下,力道還不小,撞得腦門都起了紅。
她只要一想起昨晚,就會?想用腦袋砸牆,她到底為什麼要……“喵”那一聲……
大概可能是瘋了吧。
旁邊的春玲湊過來看她,小聲問?,“怎麼了?”
譚溪月從筆記本上抬起頭,找了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