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護將軍急道:“要不要燃起火油準備?”他最為倚重的便是火油。
傅介子見車護心急輕率,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不可自亂陣腳。先探再戰。”車護將軍得令,又派出一批探馬前去察看。
城頭。
夜風獵獵,一輪孤月似乎被拉得有些扁了,樓蘭的天空卻顯得格外瑩亮,一如傅介子此時的心境。蒼莽、肅殺、而又靜得異常。
整個樓蘭城在大漠之中顯得格外孤單,銀輝照頂,落下一小團影子若影若現,樓蘭城中人頭攛動,如暗流在奔騰呼嘯。國王、王后、安歸、尉屠耆、姬野、百官大臣紛紛趕到。
傅介子不由大為皺眉,這裡是戰場,不是賞花廳。
國王聲音有些*,令傳譯道:“使者不是說匈奴兵最少也要七八日方能到嗎?漢朝的軍隊呢?”傅介子突然意識到再讓國王說下去會有多麼危險,當下喝道:“陛下慌什麼,不過幾個散兵遊勇出來鼓躁一陣罷了。”
國王懷疑道:“使者有多大把握?”
傅介子向王后示意一下,道:“請陛下放心,些許豎子不足為慮。還請陛下下令安撫城中百姓的情緒,著兩位王子呼叫兵力五百於城中維持治安,敢有妄意造謠生事,製造混亂者,就地處斬!”
國王聽了身上寒意直冒,有些猶豫不決,傅介子正色道:“攻伐守戰,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樓蘭城佔盡天時、地利,其弊在於人和。只要我們站住陣腳,方寸不亂,縱使來十萬大軍,成敗之數亦未可知。”
王后卻沉吟不語,看得傅介子心裡面暗暗著急,若是王后心志一動搖,事情就真正壞了。
車護將軍見國王搖擺不定,上前道:“陛下,匈奴兵打來,城中百姓定然恐惶不安,還是早些派人安撫才是。”國王這才下令:安歸帶禿鷹衛士三百人在城中安撫人心,尉屠耆持護城中治安。
過得許久,夜空之中突然一陣輕響,躂躂馬蹄破空而來,聲音越變越大,如銀瓶乍破轉瞬間迴響在樓蘭城頭。
“是匈奴兵?”國王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忍不住試探問道。此話一出,樓蘭城頭陡然現出一片弓弩拉滿的聲音,無數的箭鏃直指城下,就等一聲命令。
“十三騎,”傅介子憑聲音聽出來人的多少,道:“是我們的探馬。”國王大為鬆了一口氣,急道:“快開城門!”
不多不少十三騎呼嘯而至,在樓蘭城門口強按馬轡,隨著馬兒人立,帶出一陣馬嘶之聲,給樓蘭城平添了三分軍戈之氣。
“報都尉,匈奴兵五千到五千五百人,已經在三十里之外,暫棲馬兒盹綠洲,裝備不明,多是烏孫馬,有連弩,看旗幟是左賢王部,不知主帥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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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兵?”傅介子經車護將軍一翻譯,倒是有些意外。“可曾探明,百里之內有沒有發現其它援軍?”
探馬道:“小將只在馬兒盹發現五千匈奴兵,約有三千精騎,不曾見到其它援軍。”車護將軍道:“還有探馬未回,想必很快就會有迴音。”傅介子定下心來,暗自猜測其中的意思。
國王聽只有五千兵馬,神情也緩和了許多,大概也知道,一般的,守城之軍足可以一敵五,匈奴五千兵馬只要不像二十年前七百漢人打匈奴那樣用奇襲,樓蘭國還是能頂住的,而且還有大漢的援軍未動。
傅介子趁著這個機會道:“陛下日理萬機,軍國之事交付將軍便是,陛下還是請回宮等候佳音。”國王顯然不想離去,擔心道:“孤王不放心,還是在此守著,有什麼訊息也可以早些知道。”
傅介子知道國王是個沒主見的人,在關鍵時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