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願意這樣一輩子,面對著他一具冰冷冷的屍體,讓他不能夠入土為安嗎?曾經的羅奇,上天入地,出生入死,也沒有屈服過,可是如今,卻被這樣就輕易打倒了嗎?”
嶽思盈的唇,微微顫抖著,好像也如他嘶聲裂肺地喊道。她的目光,掠過了楊易的屍體,落在了羅奇的身上。有誰知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讓他變得這樣子,宛如行屍走肉!
那一劍,那一個傷口,死了的,又何止一個人?
羅奇怔然,悽然而笑。他微微抬起一點點頭,像是要看清楚一些什麼。可是,他的身體一動,卻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秀眉皺起,一口鮮血猛然噴了出來。點點滴滴,灑落在他青衫之上,也落得楊易身上一大片。只是這風雨無情,不消片刻,已經沖洗得一乾二淨。
她抬頭望天,默然嘆氣一聲,這一刻,嶽思盈也感覺到自己多麼的無助。冰冷的雨水話落下她美麗的面頰上,是冰冷的。蒼穹依舊漆黑如墨,看不到曙光黎明。
今天,為什麼突然發生了這麼多變故?天地世間,直到這個時候,剩下的便是漆黑,便是風雨,欲要將一切的痕跡掩蓋擦拭過去了嗎?
如果能那樣就好了……
嶽思盈的眼角,突然也話落淚珠,在風雨之中,匯成一線。
嶽思盈的思緒很亂很亂,望著天際,終於從剛剛過去的記憶之中收了回來。天空的光線,也越來越亮了,悄悄地灑落這個人世間每一個角落。和那一天相比,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畫面。
靈聖派土靈峰上,依舊是如此的寧靜。天維堂外,飛簷走壁之間,驚起數只昨晚棲息樑上的山鳥,撲騰著飛去了。
太陽昇起,溫度升高,昨晚殘留在葉子上的露氣,化作露珠,斷斷續續的滑落下來。遠方的樹林,依舊和往常一樣,青翠欲滴。遙遙望去,這個時候的靈聖山,都會被仙境一般的雲霧瀰漫籠罩,虛佛祖無縹緲,如薄紗一般,曼妙飄舞。
天維堂內,依舊是跪著那一聲不吭的四個身影,跪拜著天維堂上的那一個人。燭臺明燈,皆是長燃,在晨光之中靜靜的燃燒著。
那些該來的人,都已經來過了。
微帶寒意的晨風,從四面八方吹了過來,掠過亭臺樓榭,在天維堂外轉了一圈,發出嗚嗚的聲音,隨即吹向了遠方。就連蟲鳴,也奏起了悲腕的音樂。
這是一幅一動不動的畫面,就這樣定格了不知道多久。原本仙家聖地的地方,卻佔滿了死灰氣息。如此的不同尋常,已經不是第一天了。
原來,楊易都如此被他們幾個弟子敬重!
或許,她知道,在靈聖派的火幟峰,那一群弟子,或許正幸災樂禍不已呢!可是,卻始終沒有見到那個身影,見到他來這裡報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個憔悴的不知多少天多少夜的青衫身影,跪伏在天維堂內,頭顱深深地磕碰地面,發出輕微的響聲。他跪伏的地上,那一個不知道磕碰了多少回的地方,已經被摩擦地凹凸不平了,還殘留額頭擦破流下的血跡。
在天維堂的中間,楊易的遺體安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了生命的他,此刻看去如此的安詳,似乎死亡對他來說,已經是看的開的事情了。
楊易的一雙手分別垂放在兩邊,身上的衣服也被重新換過了嶄新的一套,整齊地穿戴好了。這些,自然是他們這些弟子下的手了。
晨風依舊在吹著,輕輕地拂過靈聖山土靈峰的峰頂,吹過天維堂那突然被吹開的大門,吹進了天維堂內。像是感覺到風中的寒冷,羅奇身子輕輕地顫抖了起來,看去如此弱不禁風,好像下一刻就要被吹走了似的。
只是,他依舊一動不動地跪著,對著天維堂上的楊易遺體,開始將頭深深地跪拜。
這裡,走過無數的記憶,走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