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用詢問的眼光看著我,好像不太明白似的。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君然在笑我什麼?我朝著伯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這孩子,”伯母假裝嗔怒地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笑?”這是一句雙關語,既可以理解為時間問題,又可以理解為現實狀態。哎,做母親的就是這樣,孩子再大在媽媽眼裡也還是孩子。
“哈哈,”君然餘音未消,笑著說道,“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雪兒,這是我的母親。”
“還有我呢。”伯父在一旁插話道。
“奧,對了,還有爸爸呢。”君然補充道。
“不用你介紹了,我們早已經認識了,我們都成老朋友了啦。”伯母的話語裡透著喜愛之情。
“哈哈,趁我不知道,你們搞秘密活動啊。”君然居然又笑了。
這時我突然明白剛才君然在笑什麼了,他在笑他終於找到了我,找到了一生的摯愛,這比他的眼睛還來得重要,那笑可以說是勝利的笑。而現在他的笑則是一種欣慰的笑,看到我們相處得這麼融洽,他笑得很開心。
這時我徹底放鬆了,我曾經設想了許多君然醒來之後的場面,無非都是如何如何地傷心欲絕,對未來失去信心,甚至自暴自棄等等,沒想到君然醒來之後居然是這樣一幅充滿的笑聲的畫面,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伯父伯母也並沒有怨天尤人,哭天抹淚,大鬧著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等等。他們一家人對於艱難困苦沒有抱怨的習慣,對他們來說,直面困難才是當務之急,抱怨不解決問題。我被他們的情操所感動,我想這就是家庭文化的魅力吧。
“君然,你好福氣啊,雪兒是個好孩子。”伯母讚賞地說道。
在這個時候,與其說寬慰君然、安慰君然的話,不如說給他以希望的話,對未來生活的希望,對於君然來講,他的希望就是我。
君然是何等聰明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他的右眼沒有了,他比誰都清楚。當時摘除右眼的時候,由於情況緊急,君然的直系親屬又不在場,所以醫生在權衡了利弊之後,果斷地實施了眼球摘除術。雖然當時君然已經被麻醉了,但是現在右眼異樣的感覺,以及當初右眼的受傷情況,讓君然已經猜出了十之八九。
沒有了眼睛,失去了視力,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絕不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誰能說君然的心裡沒有苦痛?沒有悲傷?沒有遺憾?更何況在君然得到了愛情之後,事業又如日中天的時候。
214 術後的君然
214術後的君然
“好了,好了,君然現在需要儲存體力,休息靜養,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還是伯父理智,剛剛做完手術的君然現在的確應該靜養。
“好不要跟護士說一下?”我提出建議。
“這倒是應該的。要不麻煩你去跑一趟?”伯母對我很客氣。
“好的。”我俯下身對著君然溫柔地耳語道,“我去去就回。”然後欲將手從君然的手裡抽出來,但是君然很不情願地不願鬆手,看來男人也有軟弱的時候,此時的君然大概迴歸了兒時的心態,有點耍賴了。
伯母看在眼裡,會心一笑,說道,“還是我去吧。”
我感到此時的我責任重大,我成了君然的精神支柱,小夢辰的精神寄託,媽媽的精神後盾。我一個人要挑起這三副重擔,我不知道以後的路我該怎麼走?但是有一點我很明白,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了,我肩負著親人們的希望,我已經和我所愛的人融為一體了。這三副擔子再重也要挑起來,一個都不能少。我想力量的唯一源泉將是從愛中得來的。
護士進來檢視了君然的身體情況,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做了一些必要的料理。當一切重又恢復平靜的時候,已經是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