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星星綴滿天空,朦朦朧朧的家門就在眼前,他們各自回到屋裡。
武澤天回到舅舅家的院子裡,聽到上房(北房)裡母親、舅母和蔣欣的母親在聊天,聊著武澤天和蔣欣。
蔣欣的母親說:“把你們姐娘給我家蔣欣說個媳婦。”。
舅母說:“姐娘是屬蛇的比屬羊的蔣欣大兩歲——女大‘兩’銀錢淌。”。
“我回去了讓姐孃的幹爺——張善仁按照兩個娃娃的生辰八字核實一下,看合不合婚。”母親說。
舅母對著母親說:“姐姐呀!都啥年代了,還‘看’八字‘合’婚?只要兩個娃娃願意就行了。”。
武澤天看到,母親看了一眼蔣欣的母親笑了。
舅母斬釘截鐵地說:“你們倆聽我的,就這麼定了——這個媒婆我當定了。姐娘剛好也過來了,明天就讓兩個娃娃見了面自己說說。”。
思考是最累人的,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晚上。
武澤天在很多個這樣的夜晚思考著,她思考了自己以後就把村裡的一些人和事幾乎是思考一遍,她不知道為什麼要思考,這種思考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也只有這樣思考了才能夠香甜地睡去。
這個夜晚,武澤天思考著,竟然有些失眠,她強迫自己入睡,不知不覺睡著了。電話鈴聲把她從睡夢中驚醒時,太陽已經老高了。她接了電話,電話是張委任打來的,電話裡說讓她到村委會參加重要會議,就結束通話了。她揣測不來這個會議“重要”在什麼地方,只是抓緊時間穿衣洗臉,然後急匆匆地趕路。
走進廣場裡村委會的大門,有幾個人站在體育器材旁邊,有的人在體育器材上鍛鍊身體、有的人候在衛生室門口等待取藥片、有的人咬著菸捲閒聊……她聽得吳德說路過看見方力平的墳堆上一股“旋風”,“旋”的很快,還“吱吱”地叫喚……柳煙也說昨夜夢見方力平在他炕頭下披頭散髮地哭著……武澤天腳步停了幾秒鐘,就跨進會議室。
暖灣村的會議室裡座無虛席,她感到一種嚴肅和緊張,柳風站起來讓開位子說:“你的位子在這裡,我一直替你佔著,不然有人搶,今天就是你的。”。
武澤天坐下來,坐在主席位置的人站起來講話了:“我是武家寺鎮的紀委書記,剛調來時間不長,幾位領導為了讓我成為暖灣村的包村幹部就讓我先來熟悉暖灣村,派我代表他們宣佈兩項決定:第一,決定第一書記張委任同志代理暖灣村黨支部書記,決定婦聯主任武澤天代理暖灣村村主任;第二,決定免除苟爾德暖灣村黨支部書記職務(病故)。”。
柳風第一個鼓起掌,緊接著掌聲雷鳴般響起來。
武澤天坐下來,大腦裡也湧出一件事——
昨夜,她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方力平披頭散髮站在她床前,哭的死去活來,“我冤枉——我冤枉——為我伸冤——為我伸冤——”,驚醒以後,院子裡風特別大,把鐵鍁掃帚一類家雜都吹得滿院子打轉,還不時地“噼噼啪啪”亂響,忽而上房門“譁”地一下推開了……她抬起頭看著,風把門簾使勁地揚起放下,武澤天就摸到開關線拉亮燈泡,覺得頭像背篼一樣大……
被電話驚醒以後,她大腦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了解一下方力平的事情……掌聲響起的時候,她心不在焉,還在睡夢的回憶中。鎮裡的紀委書記要她講講就任村主任的想法,她剛剛開口,就聽見“哇嗚——哇嗚——”的警車警報響著駛進院子。
參加會議的人都跑出來看警車。
兩個警察走到吳德身邊“咔嚓”一下就給戴上了手銬,同時一左一右挾持著塞進警車裡,警察上車關閉車門拉響警報準備離開。
武澤天幾步跨過去站在警車前面,駕駛車的人“嘀嘀嘀”按了幾下喇叭,武澤天沒有理,握方向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