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三年啊!多麼遙遠的數字!想到這裡,柳風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已經沒有退路只有向前行走,那怕前面是懸崖險灘、甚至刀山火海也要去創,只能赴湯蹈火了。將來,想起將來更加的恐慌和無助,而這個“將來”就是是不是有機會成家立業?作為一個犯罪分子誰會和自己結婚?況且符合自己年齡的女人少之又少,難道就一個人這樣孤苦伶仃地生活下去嗎?
蔣武慧側眼看見柳風在無聲無息地流淚就把車速降下來,她心裡明白柳風是後悔地流淚,但還是心照不宣地問:“三叔,你咋的啦?”
“……”柳風沒有回答,這是接過蔣武慧遞過來的衛生紙擦了一下淚水。
“不要喪氣”蔣武慧安慰說:“《紐約時報》刊文《要想成功,任何時候都不晚;英雄不問出處,成功不問年齡》,作者說,讓人取得重大成功的,其實是個性、毅力、運氣以及智力的結合體,不論在哪個年齡段都是如此。”。
“……”
柳風只是兩眼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路面沒有說話,蔣武慧摸不透柳風現在處於什麼樣的心理思考?她覺得學過的《心理學》和《應用心理學》在柳風面前排不上用場,而對於柳風心理的變化似乎有一種不祥預感,對於解不開心裡結著疙瘩的人,心理惡化的結果是輕則精神抑鬱重則神經失常。蔣武慧感到柳風對她的說話無動於衷,像把誰潑在石頭上一樣滲不進一滴而全部流走了,於是她不再說教——那種近乎嘮叨式的說教,專心開車,於是又把車速提高到最快限速。
通向“四二坪”監獄的路要爬上一段很陡直的坡,胡庭把檔位降到最低油門踩到最大,車就像蝸牛一樣慢慢地動著,張委任說:“這段坡的確陡,我一個人的時候速度也提不起來,況且我們這個車裡坐著四個人呢!”。
“不行了我們下車步行吧!”武澤天說。
“那倒沒有必要。”張委任笑著說。
“我這是去年接的新車”胡庭說:“不可能讓大家下車走,太丟人了吧!?”
小轎車爬上坡道,眼前一片開闊,“坪面”一眼望不到邊時兩眼望不到邊。
“先把梅梅送到家裡和家人們聊天”張委任說:“再幫助家人給我們把飯做好等待著,就不和我們一起去監獄了。”
武澤天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梅梅,梅梅顯得有些難堪,嘴裡說著:“也——行——”,梅梅在說話之前突然想起了她曾經與吳德和胡碩都有過“不正當的關係”,見了面顯得尷尬,再說自己已經是村委會里的一員,也許會讓吳德和胡碩認為是來“看笑話”,她也曾經瞭解過去監獄看望的人與服刑人員沒有什麼話可說,雙方只是哭泣,那種心裡的難受和心理壓力是無法承受的疼痛,與其這樣,倒不如“眼不見心不煩”,雖然答應的語氣有些遲疑但還是最後的決定。
胡庭把車停在監獄大門口。
因為在處理結束柳風的事情以後,張委任提前給監獄裡一起長大的朋友打了電話,這位朋友是甘肅農業大學畢業的,歪打正著地分配在這裡管理犯人,混得很不錯,現在已經升任為政委什麼的職位坐辦公室,每天迴圈著“一杯茶一支菸,一張報紙過一天”的日子。
張委任的朋友安排武澤天和胡庭進入探望室與吳德和胡碩見面說話,就和朋友來到辦公室也聊天,朋友介紹說吳德和胡碩表現很好,不怕髒不怕累,苦活重活搶著幹,減刑的報告已經送交上級管理部門,有減刑的希望,透過考察符合減刑標準批文下來,可以提前兩個月出獄。
監獄會見室是會見的人從外門進去,服刑的人從里門進來,中間被厚厚的防彈玻璃隔著,互相能夠看見,互相用電話交流。
胡碩看見武澤天拿起話筒就急不可耐地問:“我媽好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