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
柳風的大門鎖著。
柳雨打柳風的電話,柳風回電話說去了縣城然後就結束通話了。
下午三點,柳風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遠近縣法院打來的,電話內容是要求柳風第二天來法院帶上辯護律師應訴。接完電話的柳風一下子像放了氣的氣球塌軟成一堆,他盯著電話螢幕看了很久,似乎所有的責任都來自電話,看了很久的電話又覺得不是電話的責任一樣,把電話丟在床上,坐在窗前的桌子前抽起煙來,直到屋子裡裝滿煙霧、地上鋪了一層菸頭、所有的煙盒都空了,這才站起來在地面上度步,思考怎樣應對這個事情(是繼續逃跑還是到法庭接受審判)、如何能把事情的嚴重程度降到最低(其實心裡沒有標準衡量“嚴重的程度”)、應該找誰幫助解決這個事情,可惜他在心裡把所有認識的人過濾了一遍,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即使找到一個或者兩個人都幫不了什麼忙,因為這是在外縣,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張委任——
柳風想到張委任是懊悔不及,現在他想起來為什麼以前要誣告張委任?當然是為了得到梅梅——這不是明擺著嗎?自己大錯特錯了,他想起了“若害別人如害己,害了別人害自己”這句忠告,明擺著梅梅看不起自己為什麼還要死心塌地、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呢?況且這次回來為了得到選票賄賂村民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偷電纜線是為了變些錢解決吃飯問題,更要命的是怎麼不偏不端被張委任碰到,這是“倒黴了放屁也砸爛腳後跟”。現在所有的路都被自己“立起來了”——朝前走等待自己的是坐牢,向後退是懸崖絕壁,自己已經是處於一個四周無路的孤島上……
柳風想起張委任心裡突然地發緊發急以至於心率加快,他捂著胸口慢慢地躺倒床上,兩條胳膊兩條腿痙攣起來,並且覺得心臟針刺一般的疼痛,他把身子捲成半圓狀、把兩個拳頭攥成石頭、把兩個瞳孔極力長大著……由於一陣一陣針刺般的心臟疼痛,他只是在床上亂滾,好不容易手觸及到手機,給柳雨撥通了電話,剛好說了一句“哥啊——”又是一陣刀割心臟的巨疼,一個翻身手機摔到床上,自己也滾到地面上,把桌子前面的椅子、桌子上的茶杯、地說的空酒瓶一起打翻,只聽得“乒乒乓乓”一陣亂響,而疼痛依然沒有減輕……
:()故鄉和故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