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當地的風俗習慣,去世的人要把靈牌供在桌子上七七四十九天香火不斷,“七七紙”燒過就可以撤去,等到燒“百日紙”再“請”回來。
苟有志細心的聽了“陰陽先生”的吩咐,把寫著“新世苟府(諱)爾德先生之靈位”的白紙條几經摺疊,成為一個上尖下方的長形“牌位”,背後穿了一支檀香,端端正正插在一個饅頭上,恭恭敬敬的放到上房正堂的桌子後面,桌子前邊緣中心放著香爐,香爐左右有茶杯和酒壺陪伴,桌子的其他“空閒”處,擺上了溢著香味肉菜、新鮮糖果和備用香表冥票,桌下正前一隻裝了麥草的塑膠袋子墊著膝蓋跪拜,燃燒過的冥票、奠祭過的茶酒都盛在桌下的鐵臉盆裡。
苟有志做完這一切事情,自己也恭恭敬敬的點燃三支香鞠一躬插進香爐裡、跪倒在麥草塑膠袋上燒了冥票、先酒後茶的奠灑了,雙手合十再兩手撐地三扣頭站起來一鞠躬,他從來也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必須根據一些老人做過的程式模仿、記憶、練習,以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到親身經歷也是一種必須做到的動作,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功課”。
試想從生來到現在三十多年中,該唸書時不念書,該打工時不打工,如果不是父親突然得病去世,說不定還在外面狂蕩呢!
父親去世就是“天”塌下來了,父親就是自己的“天”——也是一棵大樹,他是在父親這棵大樹下乘涼、躲風、避雨,以至於養尊處優、無憂無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遇到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摔碟子摔碗,後來純粹外出不歸。
現在自己是“天”、自己是“大樹”、自己是自己的“保護傘”,以後該不該再去狂蕩就必須聽母親的吩咐,保護好母親才是對父親的忠和孝,得把應該父親陪伴母親沒有走完的路接著走完——母親現在確實需要陪伴了。
苟有志做完了父親去世必須做的事情,一個人躺在床上,腦子不停的轉動,好像有很多很多想不完的事情,這個時候他已經感到很累很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命運總是和那些無所事事的人開個不著邊際的玩笑,也和那些做事太多的人開著模糊複雜的玩笑,更是與那些默默無聞的人開著突如其來的玩笑——世上的玩笑真是不可思議。
只有勤勞的農村人隨著季節的變化灑下該灑的汗水,播下該播種的種子,什麼季節種哪類糧食,不論是旱還是澇,思考收成總得聽天由命。
什麼節氣幹什麼活,都在心裡裝著,現在還可以互相督促、互相幫助、互相學習,不論家庭人力單薄或者勞力充足,都要互相結合,組織成為“互助組”。
現在大力實現機械化耕種,點播機、鋪膜機、旋耕機,加快了種植速度、減輕了勞動強度、增加了生產和農業收入。
這樣做,就能夠把時間節約下來,或者騰出一個兩個勞動力外出打工,既不影響種地又不耽擱掙錢,糧食滿足經濟寬裕,農民的日子才能逐漸富裕起來,新房子新院子也能多起來了,新小車新衣裳就會不斷更新,就連莊前莊後的樹木也逐漸增多,滿山遍野的樹木得到了保護。
山綠了空氣也新鮮,同時雨水也充沛了許多,環境的良性迴圈不可估量——需要人來改變,也需要人來保護。
兩年來,家鄉建起了廣場,促進了文化的繁榮,豐富了農民的思想和精神,改變了農民固執呆板的狀況,不要小看“挖坑”“掀牛九”,集中了閒散時間、搞好了群眾團結、減少和避免了是是非非,特別是那些女人們,只是一種廣場舞就加強了團結、減少了閒話是非、鍛鍊了身體,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農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農村,暖灣村裡的人們提高了思想意識和思想境界,當村幹部或者當總管——這些能夠給大家辦實事的人,已經不是男人們的“專利”——男女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