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省城雖然處於百廢待興的時刻,但畢竟是省城,夜晚的燈光像天上的星星,走在街道上像走在天上,蔣欣突然想起郭沫若的詩歌《天上的街市》,在喃喃自語的背誦著——
遠遠的街燈明瞭/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現了/好像點著無數的街燈……
商文巧聽著就問:“你是不是對牛郎織女的傳說很感興趣?”。
“嗯嗯”蔣欣突然記起他遠在農村的姐姐——姐娘武澤天,自顧自的說:“有時候現實會逼迫兩個人像牛郎織女一樣生活。”。
說到“姐娘”,蔣欣記得他給“姐娘”寫的信還沒有寄出去,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忘了,明天一定要寄出去,否則會讓“姐娘”失望並且擔心,更讓“姐娘”會覺得自己已經變心了——至少失去了一個男子漢的承諾,這是人生大事的承諾——這是“姐娘”在送別的那天早晨提出的要求,她是怕我把她忘記了——更重要的是怕我變心。
“你心裡好像有牽掛似的?”商文巧問。
“父母年齡大了,都有病,不牽掛行嗎?哪像你天天在父母身邊?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商文巧拉著蔣欣走進一家牛肉麵館,要了兩碗牛肉麵外加半斤牛肉。
蘭嶺鐵路局在省城最北邊的山腳下,吃完飯走著,蔣欣說:“我送你回家,這城市有些亂。”。
“我們先到你辦公室聊一會兒天”商文巧說:“我用你辦公室的電話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
“那可不行”蔣欣說著還是向自己的辦公室裡走。
蔣欣在辦公室裡燒了開水,給商文巧倒了一杯放在眼前,商文巧沒有喝水,站起來抱著蔣欣,在蔣欣180大個子面前,商文巧的頭只能夠到蔣欣的胸前,她想吻一下蔣欣的嘴,踮著腳尖也夠不到。
蔣欣索性把商文巧抱起來,在地上轉了三圈放下——“這下滿意了吧?”蔣欣問。
關於商文巧這個人在蔣欣心裡沒有位置——至少說目前沒有位置,可是“不看佛面看僧面”啊!誰讓人家的父親是局長呢!如果不是局長的女兒,別說摔本子無故曠工,就是有兩三次的會議記錄不能夠完整的記錄就足以讓她滾蛋。但是在當前蔣欣的地位和條件來說,沒有任何資本與商文巧抗衡,他現在有的就是努力工作,或者比商文巧超越的寫作能力,或者在記錄會議記錄的時候有著不為人知的技巧,或者投機取巧的秘密。當然,商文巧生的美麗大方小巧玲瓏,標準型的城市小姐。只是商文巧在幹部家庭這樣優裕的條件中長大,根本不知道農民的疾苦和貧困。
在中國,農村和城市永遠是天地差別、幹部與農民永遠是窮富懸殊、就是在鐵路局這個屬於小小的縣級單位裡合同工與正式工也是天堂同地獄的兩種境界。蔣欣明白自己的身份,父母是農民每天是起早貪黑,種著幾畝薄田只能夠維持當下的生活,就這個差別很大的工作,還是舅舅看在母親貧困可憐的面上,求爺爺告奶奶才“跑”到手的,因此上,他不敢得罪商文巧,得罪商文巧就等於得罪了局長商富華——得罪商富華是什麼下場蔣欣看得一清二楚,只費一句話他就會從這裡滾得遠遠的,滾到農村去面朝黃土背朝天,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那麼父母就更苦了,也許他的“姐娘”就會離開他另找“高門”,也就更加對不起舅舅對他寄予的厚望了。
蔣欣放下商文巧,把她按倒在對面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看著,電燈光下面的商文巧顯得特別美麗——一條到達小腿的粉紅裙子透出神秘與誘惑的肌膚,少女特有的外貌特徵如秋水、似寒星、像寶珠,那是一雙明淨清澈的眼睛,能勾走男人的魄魂。
“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蔣欣欣賞著商文巧,突然出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