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大卡車。沒有一點兒臺階,一切都為了貨物進出的方便,現在沒有車來送貨,便改作洗車。地總不幹,泡沫一股一股地流到他腳下,堆到他的鞋邊。
馬樂忽然發現,他也開始穿鰻魚皮的休閒鞋。
沾溼的鞋底,先踩出較實的水印,再來便不完整,走到機油味的電梯邊時,只剩一個淺淺的水印。馬樂回頭看,先前的水印已經被泡沫蓋了過去,融進洗車的汙水,一起流進海去,根本分不出,誰洗過豐田、誰洗過雷克薩斯,誰洗過勞斯萊斯。
不過,一小時後,馬樂會想知道是誰開來了雷克薩斯。確切來說,是誰開著這輛兩地牌照的雷克薩斯帶來了付瑞明。
看到付瑞明那張可恨的臉時,馬樂手上還拿著燒熱的鐵架,戴著厚厚的隔熱手套,無限熱情地詢問邊上的球友要不要再烤點兒雞翅。
下一秒,他就想把這些連同火炭一起砸到付瑞明的臉上,如果他膽敢走過來的話。
“不烤了不烤了……熱死了,你們自己烤一會兒,給我留點兒饅頭片。”他幾乎是用掉渾身的力氣,才能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跟朋友這樣說笑,然後卸下手套,走過去。
付瑞明手裡捏著酒,看著他,似笑非笑:“還以為馬哥現在發達了,不會理我們這種sall potato了。”
馬樂看著他:“你最好只是來玩。”
付瑞明道:“馬哥這話說的,我爸坐牢了,我媽不管我,我只是個沒錢上學的孩子——怎麼有閒心玩呢?自然是來找你要錢的。”
馬樂壓低聲音,煩躁更盛:“我說過了,我沒有拿那些錢,也沒有錢給你,你想怎麼樣隨便。只是我提醒你,就算是未成年人,敲詐勒索也是可以坐牢的。”
“啊,我好怕啊。”付瑞明笑了,“馬哥,你知道什麼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麼?”他低下頭,笑得更大聲:“尤其還是穿著幾萬塊錢一雙鞋的。”
血往上湧,馬樂赤紅著臉,低下頭,踩著這雙鞋竟生無地自容之感。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沒有錢,小荀先生也沒有麼?”
馬樂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的姘頭。”付瑞明道,“他有足夠的錢不讓你的小影片飛得全網都是,或者,他可能雷霆大怒,你以後一分錢都拿不到了——看你的本事了——不過我覺得馬哥你是這個……”他比了一個大拇指:“你比我爸另外前頭那幾個牛逼多了,上來就撈個大的。”
馬樂鐵青著臉,半天才咬出一句話:“好,你公開吧。隨便。”
他絕不會服軟,絕不。
付瑞明很意外,微張著嘴,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什麼道:“我聽說,他把自己在境內的信託基金的受益人改成你了,那可是個天文數字。我想,拿個兩千萬出來不是什麼難事。”
他只是裝得像個大人,每次說起話還是幼稚得可笑。
馬樂冷笑道:“我說了,你公開,咱們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