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很不高興嗎?”
蔡公子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在他的旁邊,他那位忠心的僕從正在快速敲著算盤,將匣子內的銀兩和銀票鑑定並匯總,算盤珠子彼此撞擊的聲音成就了此刻的沉默。
直到蔡公子開了口,那邊算盤珠子撞擊的聲音依然在持續著。
“知道。”
青年不再多言,雖然他並不算多麼擅長察言觀色,但是此刻的他已經知道了,最為危險的一關此刻已經過去了。
若蔡公子當真如此的憤怒,現在他就應該被直接轟出去,亦或者直接被家丁抓走,一悶棍敲死,然後隨手埋在後院裡。
到時候給官府報備一個病故就行了,他們家剩下一個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小弟,一個已經成家了經不起折騰的兄弟,以及幾個嫁出去了的姑娘。
這裡面沒有一個人有能力來為他申冤,甚至若是當真落到了那番田地,他也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因為自己的事情再被牽連進去。
他是因為作為長兄義不容辭,其他人都還是個小孩,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別的吧。
意識到已經度過了危險的青年此刻在安靜的等待對方開口,他不知道對面這位少爺在打著什麼主意,迫於絕對的實力差距,他只能見招拆招,亦或者說是逆來順受。
“說說吧,你怎麼想的。”
蔡公子顯然對那個小戲子沒有什麼興趣,相反他對這個居然可以守住內心,望著這麼一疊銀票不動心的家丁起了濃厚的興趣。
他自己雖然因為打賞的次數太多,有時候還是細碎的打賞,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那個小戲子身上花了多少錢,但是他又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大概的數目他還是有數的。
兩百多兩,這還只是銀子,那套華服以及首飾並未在其列,至於為什麼那套最為華貴的首飾和華服不在這裡。
原因無它,那小孩當時跑掉的時候這些玩意都落在他屋子裡面了,那小子就是穿著件褻衣跑出去的。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父親遺命,莫敢不從,唯有戰戰兢兢時刻反思方可……”
“你怎麼說起話來和那些滿口之乎者也,閉口子曰子曰的腐儒一模一樣,難不成是準備鑿壁偷光考個秀才玩玩。”
“小子萬萬沒有這個想法。”
青年嘴角抿起,此刻他再遲鈍也知道,這不是對方在質問,只是在調侃他,此刻他也想起了內宅裡面關於這位爺的一些傳聞,傳聞對方性格乖張,他現在算是知道乖張在哪裡了。
“那就好好說,直白點,那老小子為什麼被我轟出去你應該知道的,他都和你說了。”
蔡公子將杯中那被他把玩了好些時候的茶湯一飲而盡,原本溫熱的茶水此刻已經轉涼。
“因為,他是我弟弟。”
“對嘛,我們坦誠一點才好,我最討厭那些腐儒了。”
“少爺,供奉先生也是儒家的,請您謹言。”
正在打算盤的管事瞬間按住了上一刻還在撞擊著的算盤珠子,一時間整個房間內頃刻間就安靜了下來。
“他又不在這裡,再說了,我們蔡家就是人家養的一隻大冤種,用來取錢的那種。
好好好,我不說了……”
蔡公子舉起了雙手,那算盤珠子撞擊的聲音繼續開始,蔡公子和青年之間的談話也得以繼續了下去。
“你一年也就不到五六兩是吧,這幾百兩放在手裡面,當真不心動,你那弟弟還未及冠成家,你錢都拿到手上了,不動心?”
“五兩夠用了,小子沒有什麼本事,也就有一把子力氣,府裡面沒有什麼事,這事放在外面也就一年給個兩三兩僱個長工就可以幹,而且府裡面還給包吃住。”
“我沒問你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