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林介紹說,呂得秋死了,發現屍體的那天我們局裡的人也去了現場,發現了呂得秋的一些遺物,其中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他以前當過公社的民兵排長,透過嚴刑拷打逼出了一些“高成分”家庭的“寶貝”,也就是金磚銀鐲一類東西,又在後來把一個外甥女兒叫方力平的逼死了,並且在一個晚上夥同侄兒呂剛呂強盜回屍體想毀滅證據,結果沒有毀滅成功而引起失火,把自己的莊院燒了,這個呂得秋連夜逃跑到新疆邊界生活,過了一段時間兩個侄兒追到新疆,其目的是要得到這些金銀寶貝,這個時候的呂得秋已經把金銀寶貝兌換成了人民幣存在兩張卡里,兩張卡各有五十萬元,一張卡要求給武澤天,因為呂得秋見過武澤天,並且知道不出來的寶貝的主人是武澤天的爺爺,他就想著還給“主人”,另一張卡說是交給方力平的丈夫柳煙,是對迫害外甥女兒的“補償”,這是呂得秋的《遺書》和兩張卡——這是公事。
李子林說完“公事”看了看蔣武慧就笑了,笑得蔣武慧臉發燒流汗,他說:李強已經在凝匯縣公安局上班了,蔣武慧也有了工作,聽說你們倆有過談戀愛的經歷,現在情況怎麼樣我還不清楚,蔣武慧能不能表個態,也好讓我們及早做好準備,當然,事情應該是有變化的,也允許有變化,蔣武慧不要難為,我沒有絲毫難為或者強迫你的意思。
李子林說完在蔣欣和蔣武慧父女兩人的臉上來來回回掃視了好幾個往返,最後停留在蔣欣的臉上,希望得到滿意的回答。蔣欣神情木然,他的心中還裝著女兒“強迫”他離婚的巨大疼痛在時不時的發作,就把臉轉向坐在身邊的蔣武慧。蔣武慧攏了攏因為勾頭看手機而垂到胸前的長髮,把身子直了直靠在沙發靠背上,表情嚴肅而認真地說話了。
蔣武慧很有條理地說:第一,關於呂得秋《遺囑》的內容,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這個公安部門肯定知道,就是按照程式走,把錢送到應該得到錢人的手裡;第二,我是上過南方大學的人,對於南方人的生活和工作狀況十分熟悉,就是說南方人在生活和工作中很有凝聚力,能夠“報團取暖”,特別是在一起工作或者創業能夠齊心協力,而我們這裡的人辦不到;第三,現在城市生活的壓力很大,特別是我們西北地區貧困省份,年青一代的房貸、車貸和贍養老人,收入普遍偏低卻都需要花費很大的資金和人力,我想還是放棄成家立業的“陳舊”思想……
李子林對蔣武慧的講話聽得十分認真,已經達到了全神貫注,已經屬於一代老公安戰士了,職業的習慣造就了他這種遇事認真、細緻和穩重,但聽完蔣武慧的話,在心裡“騰”起一個詞:離譜!可是在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而是笑著問蔣武慧:“你對把暖灣村第一書記霍牡丹要調換到呂家莊村的事情還有‘芥蒂’嗎?”,李子林明明白白知道這個問話沒有一絲一毫的實質性和關鍵性,問話的目的是為了探討蔣武慧的心理規律或者僅僅是為了無話找話活躍氣氛。
“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我早都忘了”蔣武慧再一次攏了攏頭髮,把頭髮用兩隻手向後捏成“馬尾巴”以後說:“我說話做事歷來是對事不對人,從來不會把矛頭指向誰,我說的只是一種存在與我們生活環境中的現象。”。
“看來我們之間的‘代溝’很多的!”李子林覺得無言以對了。
“豈止是‘代溝’,簡直是‘鴻溝’!”蔣武慧接著補充:“是這個社會發展太快了,本應該不是我們之間的錯誤而已經是我們之間難以共鳴了!”。
這種答覆、這種交流、這種思考,是李子林萬萬沒有想到的尷尬和無奈。
這個時候飯已經做好了,大家都圍坐在圓圓的飯桌周圍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還是蔣武慧打破了很久的沉默說:“還是老家的飯吃著香,有一種吃不夠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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