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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雪蓋暖灣一片白(上)

柳風也有自己對雪的感觸——

\/\/沒有誰記恨過冬天和這個季節的雪\/但誰都知道萬物永珍變成了石頭\/土是石頭花是石頭水也是石頭\/而所有的石頭都柔軟如佛慈心腸\/\/冬天的夜堅硬得像煤礦和煤塊\/特別是能把樹都刮哭了的風\/只有點燃了煤塊才能獲得溫柔\/相思樹就在火光下長得頂天立地\/\/想起的相思的都是過去的遺憾\/包括柔軟的春天和春天盛開的花朵\/這個時侯就相信哲學家的語言\/遺忘過去的花迎接將要到來的花\/\/春天盛開過的花在記憶中很疼痛\/留不住花瓣就留不住芳香\/誰也記不起給盛開的花朵塑個像\/因為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已經肯定了冬天是在孕育春花\/那時侯不只是盛開了而是漫山遍野\/每個人都想把自己變成蜜蜂或者蝴蝶\/於是冬夜在睡夢中不再漫長\/\/

這個夜武澤天和梅梅睡在一起輾轉反側睡不著,是弟弟武仰天的電話影響了她的情緒,弟弟說姐姐林銀花有病了,是武仰天問了呂軍以後呂軍說的,武澤天也問了呂軍,呂軍說就是精神不正常,已經派郭民和黃小月照看,如果武澤天和武仰天能看一回就更好,更多時候的林銀花嘴裡叨唸蔣武慧,但不知道蔣武慧有沒有時間來一趟?武澤天不敢冒昧的給蔣武慧打電話詢問,蔣武慧有很多的業務要辦、節日假期還要和郭雨天談戀愛、還要去看父母蔣欣和商文巧、還要去看小弟弟蔣商智。

武澤天已經約好了處理好牛志秋與柳風、胡碩之間的糾葛就去看姐姐林銀花的,誰知道這茫茫的大雪封閉了眼前的去路。武澤天失眠的腦海裡閃動著姐姐林銀花的影子——

林銀花出嫁到呂家莊大隊乏驢坡生產隊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回過一次孃家。林銀花說起父親林代玉時咬牙切齒,說是林代玉誤了她的終身,本來與羊市場裡的那個小夥子情投意合,硬是林代玉拆散了他們,給她找了一個又矮又黑又笨的孟良,雖然孟良的父親有錢有勢,在一定意義上是代替不了愛情的美滿幸福的,也因此上林銀花“破罐子破摔”就與呂德秋廝混。後來林代玉聽到女兒“不守婦道、行為不軌、丟人現眼”,就捎信帶話的罵過——也因此上在父女之間劃開了一道鴻溝——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一道死也不相往來的鴻溝。

在林代玉還能夠行動的時候已經腰來腿不來,這是林代玉長期放養跑山、經歷風吹雨打留下的“職業病”,後來病痛加重時林代玉拄著柺棍彎著九十度的腰行走,經常和莊間的一些老人坐在一起諞閒、掀“牛九”、曬太陽,再後來林代玉實在走不動了,就不去“老人堆”裡諞閒、掀“牛九”、曬太陽度過那些無聊的時光。

林代玉坐在門口曬秋天裡的太陽,他盼望林銀花來看望自己一回,捎信帶話好幾次,林銀花就是沒有去,最實際的一次捎信帶話就是透過當時擔任呂家莊村支部書記的呂德秋給林銀花,林銀花沒有答應——還是沒有去看看林代玉。

林代玉死了,第二天才被莊間人發現,派去的人叫林銀花被林銀花從屋裡趕出來了。有人淨林代玉的身子入殮的時候發現林代玉大腿間已經被蒼蠅下了蛆,埋葬兩個月以後,蛆——紅色的蛆,鑽個洞從墳堆裡爬出來了——大拇指那麼粗——看著能嚇掉人的三魂七魄。後來,在這塊地裡種糧食的人把墳堆拋平了,幾年以後看不到墳堆一點痕跡了。

這個夜晚整個山川都被皚皚的白雪照得潔白亮清,柳風、胡碩和文玉紅、文小紅四個人看著窗外的雪花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大雪,就好奇的把無人機遙控到暖灣村的上空拍攝沸沸揚揚的雪景。

第二天天亮細小的珍珠一樣的雪粒還在下著,柳風、胡碩和文玉紅、文小紅約武澤天、王強、梅梅一起登臨馬背山欣賞雪景。一行人都是白色著裝站在“創業亭”下面,如果沒有“創業亭”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