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大醉如初,不省人事,連倒臥的姿勢都沒有任何改變,和原來一模一樣,所不同的只是換了一塊地方而已。正是這位置的變換,讓他們倆躲過了一次生死劫難,藍晶晶的毒針,離他們的軀體也就僅僅寸餘。
危極。也險極。
可是,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們又是怎樣離開的?沒有人知道。
由於剛才泥鴻無影唐千嬌的“袖底揚花漫漫風”如仙女下凡般吸引了眾人的所有目光,因此沒有人注意到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與小不點兒是怎樣離開原來的倒臥之地的,彷彿他們原本就倒臥在那裡,從一開始就沒有移動過。
何況,他們本就是醉酒之人?
把酒東籬下,醉飲淡淡春。臥花蜂蝶舞,羨月不歸人。醉酒的感覺是不是很瀟灑?醉酒的人是不是也很幸運?不然的話,怎麼連毒針都不忍心傷害他們呢?
縱觀眼前之情景,泥鴻無影唐千嬌不驚不怒,反而開懷大笑了起來。
嗔笑/嬌笑/大笑/長笑。
真的是笑靨如花,直笑得花顫枝搖。
就在眾人的愕然不知所措中,泥鴻無影唐千嬌突然從大笑長笑聲中急轉直下,變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且冷笑連連。
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泥鴻無影唐千嬌的冷笑剛起,原本醉臥無聲人事不省的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與小不點兒二人,突然間姿態未變身形卻毫無徵兆的平地疾彈而起,半空中上升之勢未止,又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硬生生橫移兩丈,然後變頭下腳上斜掠而下,在快要接觸地面時,式演雛燕抄水,人復頭上腳下再斜掠而起,接著一式錦鯉弄波,二人飄坐在泥鴻無影唐千嬌對面約三丈餘的竹凳上。
行家裡手早已看出,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剛才所展露的輕功,正是縱橫江湖五十餘載了無敗績的不老書生的獨門輕功秘技——九九扶搖凌波步。
端坐在竹凳上,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仍然是一臉木訥呆板相,穩坐如鐘,點塵不驚。可是,他旁邊另一隻竹凳上的小不點兒卻早已冷汗齊出,面現驚白,呼吸急促。
但反觀對面,泥鴻無影唐千嬌主婢二人卻愣在了當地,嬌豔如花的粉面和翦水雙瞳寫滿了詫異與不信,但事實又真真切切地就發生在眼前。
驚?也然。
不信?也其然。
四個人八目相對,五味繁雜,心緒千百,竟一時無語。
沉默有頃,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冷哼一聲首先開口。
“唐姑娘,我們與你素未謀面,無仇無怨,為什麼竟如此連下毒手?”
說完,衫袖一抖,三粒藍晶晶的淬毒鐵蓮子滾落地下。
此時,眾人才有機會看清,自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二人剛才彈起之處起,沿著他二人一系列動作的軌跡,地上,牆壁上,屋頂上,桌面上,到處都插滿了藍芒晶閃的毒針,再看看地上的鐵蓮子,許多人不寒而慄,在暗贊泥鴻無影唐千嬌暗器手法絕妙無雙的同時,也自忖剛才若換做自己,是否能逃過這絕妙無雙的一氣呵成的殺招呢?
微微一震,泥鴻無影唐千嬌恢復如初,嬌面含冰,冷笑不語。
“獨孤浪子,你自己先前做過了什麼,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侍婢梅雪接言嬌聲喝問。
“我做過什麼?……先前……”
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滿頭霧水,心隨念轉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惹得泥鴻無影唐千嬌如深仇大恨不共戴天般痛下追魂殺手。
“你……你……你賴皮……”
羞憤得語不成句,泥鴻無影唐千嬌嬌面再變,蔥蔥玉手抓向腰畔的劍柄。
“哎哎哎,慢來慢來,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