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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此,不會再更多了。我話說到這裡,可明白了?”真夜很明白自己這番話,形同親手殺死黃梨江心中僅存的少年天真。

但早些讓他認清現實也好,否則,等他翅膀長硬了才動手摺去的話,會痛得更厲害。長痛不如短痛,今日,就把話給攤明瞭吧。不要讓這少年以他有不切實際的期待。當初決定讓他到自己身邊來時,不就是這樣打算的麼?

也許是真夜將話說得太現實、殘酷,黃梨江半晌默然不語。

見他遲遲沒有反應,真夜忍不住伸手向前——躲開他碰觸的手,黃梨江用力抹掉臉上藏不住的傷心,冷漠地繃緊下頷。

“卑職明白了。是卑職不識大體。請殿下放心,我——卑職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馬車恰恰在此時停了下來,黃梨江猛然領悟他們已經回到東宮,顧不得強裝出來的冷漠,他爬過真夜擋路礙事的長腿,推開車廂門。

“卑職這身衣裝不倫不類,有失體統,請恕卑職先回房更衣。”真夜不及表示意見,黃梨江已飛快跳下車,不顧從人側目,一路奔入宮內。

“呃,殿下,公子怎麼了,跑那麼快?”當帶緣來扶真夜下車時,只見他的主兒還端坐在馬車時在,沒有下車的意思。

“把門關起來。”真夜聲音緊繃地說。

“呃?”帶緣不解地道:“可殿下,咱們已經回到東宮了……”不下車,要做什麼?

“關上門就是了。”帶緣遲疑地關上車門,滿心嘀咕:主子今兒個也忒反常,都回宮了還不下車,一個人坐在車裡是在想什麼?還有,那侍讀公子也怪得很,平時不慌不忙的一個人,怎跑得像有獵犬追在身後,全不見往常一貫的穩重了呢?這其中必有緣故。思及先前一段路程,侍讀公子與太子殿下在車廂中獨處……莫不是、莫不是殿下的老毛病又犯了吧……莫不是,有某人想要硬來,另一人卻不從……帶緣越想越是驚恐,正當他百思不解之際,馬車門“霍地”一聲開啟了。

真夜信步走下車來。

帶緣連忙仔細端詳主子,檢查他衣冠是否端正,衣帶有無束緊……一把玉骨扇不輕也不重地往他頭上敲。

帶緣唉一聲,抬頭見真夜已如常地道:“不要胡思亂想。侍讀好得很,方才他說內急,才會一溜煙跑不見人影。”也幸好小梨子跑得快,沒見著他當時已然控制不住的表情,非得將自己關在車裡獨處片刻,才勉強找回冷靜。

真夜狀似悠然地環視四周,明白自己始終是眾人目光所在。

這麼多雙眼睛在看著,哪雙眼睛忠誠,哪雙眼睛別有目的,他實在不想加以區別。眾目睽睽這下,真夜明白這是身為一國儲君的悲哀,即使他心裡有千萬個承諾想要應許,即使沒有願意相信,他還是想守護自己身邊的人。

也許他的“守護”是有些狠心,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式。

如果必須親手扼殺那份天真才能徹底守護,那麼,他會親手摺斷那雙展翅欲飛的翅膀。就算被憎恨,也在所不惜。

第6章(1)

那一日,正是改變的開始。

僅管在外人看來,侍讀黃梨江仍然盡心竭力地督促太子的課業;僅管太子也依然故我,總是憑著一已的喜好任性妄為,然而兩人最初那份相信親近,卻不再了。說不清,那微妙的變化是誰先起了心的。

在帶緣看來,侍讀公子依然盡心負責,而他的太子爺也依然待人溫和,兩人的互動看似如常,但言語之間,卻似乎隱隱帶了點機鋒。

他雖然年紀小,但畢竟長年侍奉東宮,多少明白宮裡頭這些大人物的心思比海水難測。但公子與殿下之間究竟在冷些什麼,他還真有些看不明白。

他不明白,侍讀公子是個文人,何必勤勞習武?說是強向健體,可強身健體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