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說話輕浮,我就教訓了幾句,這長嫂如母,我也訓得她,她就說…就說,說我是不下蛋的母雞…還說我坑了大爺,這滿府的子嗣艱難都是我做的孽…太太!我是抱著誰家的兒子跳了井、還是拐了誰家的孩子去做了賊…我怎麼的就落得這麼個報應!”
這幾句無心的辯駁讓羅氏忍不住眼前發黑,她轉向金氏,金氏正恨恨的瞪著小羅氏,聽到這兒也顧不得嘴角疼痛:“我不說說笑幾句,大嫂就端著款兒,連我孃家都編排上了,還說老太太不管腥的臭的都娶進來…還讓嵐姐兒遠著我,說我要帶壞了她!”
羅氏真想狠狠扇小羅氏一巴掌,看她腦子裡是不是全是豬油,本是有理的,編排老太太,再有理也變成無理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扶著你們奶奶回去!別再丟人現眼了!你們兩個!”她看著兩妯娌:“把《孝經》抄十遍!沒抄完不許出門!真是…”她忍不住一個踉蹌,三福家的忙扶住了。
如意這才福身道:“侄媳想起有事呢,先回去了,嬸孃您慢慢忙。”
這話把羅氏又差點氣的背過氣去,剛才不說走,這戲都看完了才說要走!
“駒兒媳婦,這都快到貴盈門了,咱們老太太若知道你到了這兒都不去給她請安…怕是又要發作駒兒一通。”羅氏一臉愁苦模樣,活生生受氣小媳婦般。
小羅氏被下人攙扶著走了,金氏不肯走,還想去貴盈門找西府老太太做主,羅氏狠狠看了她一眼,她才不情不願的跟著丫頭散了。
“這…那侄媳就在叨擾嬸孃一會兒。”羅氏緊緊攥著她的手往貴盈門走去,似乎怕她跑了一般。
西府老太太正在問外頭何事吵嚷,正在等丫頭來回話,羅氏就帶著如意進來。
“給老太太請安。”如意乖覺,沒說是給伯祖母請安,免得又生事端,西府老太太道:“這正經侯府出來的,就是懂規矩。”這話刺得羅氏的手微微一緊,如意笑道:“是老太太抬舉寧順了。燕京勳貴裡,也有的是刁蠻任性的姑娘。”
“那也是咱們駒哥兒有運道,選了個知禮的!”西府老太太只要看著好的,怎麼都好,她問羅氏:“剛才誰在外頭吵嚷?”
“是幾個丫頭拌嘴,媳婦都處置了。”羅氏一筆帶過,西府老太太道:“你也太心慈了,慣得這府上奴才們一點兒規矩都沒有。”轉頭問如意:“駒哥兒哪兒去了?”
“今兒滎陽知縣在碧波樓宴請大爺,大爺就去赴宴了。”如意老老實實的回答。
“哦,滎陽知縣?彭大人?是個好的,和咱們鄭家算是通家之好…你怕是不知道吧,他的閨女就是你六弟的親姨娘,甘草,去把六姨娘叫來。”甘草領命而去,如意心中暗忖,這彭遠田,東府老太太說要遠著,西府老太太說要近著,這還真是…見仁見智的事兒。
“太太你去忙吧,駒兒媳婦就在這兒用午膳,你給準備著。駒兒媳婦可有愛吃的,別怕麻煩,咱們府上才是你正經的家呢。”西府老太太總愛強調“內外”。
羅氏也忙表態:“我見駒兒媳婦昨兒對那盤小炒肉倒是吃得多,剛好鹿肉還有剩的,我著人炒著一個。”說著就吩咐雙圓去廚房看著。
六姨娘彭氏掀簾子進來,她不過三十出頭,面板白皙,鵝蛋臉,柳葉眉,丹鳳眼,是個尤物。難得的是舉止本分,態度謙卑,穿的也只比丫頭略好些,見了老太太磕頭就拜,又給羅氏福身。
“這是駒大奶奶,駒大爺今兒剛好去赴你爹的宴請去了。”西府老太太很喜歡她,也不等她尷尬,就把如意的身份解釋了,她忙福身見禮,如意略路躲開,卻並不還禮。
“那感情好,爹爹如今也多了個說話的人。爹爹總說在滎陽地界兒上,出了咱們侯爺、咱們大爺、二爺,其他的都言之無物、面目可憎,實在是有辱斯文。”這番話捧得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