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你要是敢這麼悶不吭聲的撒手,我跟你保證,你家的少爺絕對討不到眉兒當媳婦,我也敢跟你說,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京盛堂’端了‘雲揚號’,讓他們替你償還欠我的債,玉兒……玉兒,你不能……不能在把我搞得那麼悽慘狼狽之後,才說要走啊!”
暗夜的天際,毛月亮的光暈明明滅滅,一如他們目下情況的昏暗不明,藏澈已經說不上心裡究竟有多懊悔與焦急。
這時,他聽見大群人馬腳步聲由遠而近的賓士而來,危急之中,在他的心裡,卻只想到那春光明媚的一日。
或許,在那一日,在坊市上一團雞飛狗跳的混亂當中,當他初見元潤玉這個如桃花般灼華盛豔的女子,看她為了維護自家少爺,跳出來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剽焊風姿,那不經心的一眼,他就料到自己有一天會為了這女人,落得心亂如麻,狼狽不堪的下場。
所以他對她小心戒備,再三防範,從來就不願意讓自己坦白,讓自己對她承認,那日的她,是如此地璀璨光華,美得令他早已是怦然心動……
第8章(1)
死了。
是她,或是她爹?
或者,他們都死了。
元潤玉覺得自己彷彿有一瞬間,在全然的黑暗中,像是要飄了起來一般,或許,她根本已經飄起來了,她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身軀,到往黃泉去。
在那一刻,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她彷彿又回到了九歲時,那一夜,她一直喊作白叔叔的人,帶了大批人馬,關上元府的大門,大開殺戒。
白叔叔說,是雲叔叔下令,讓他帶人過來抄元府一門,可是,她爹不信,她忘了白叔叔手裡的第一刀是如何砍下的,就砍在她爹的肩胛上,血流如注,汙了她爹一貫愛穿的月白色衣袍。
她被人捉著,好大聲的哭喊。
然後,是一刀又一刀,到了最後,她爹身上的衣袍,幾乎已經找不到沒有染血的乾淨地方,可是直至那一刻,她爹仍舊一口咬定,讓白叔叔帶兵殺人的人,絕對不是雲叔叔。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如此篤定?”
“因為我和他約好了,兩年後,他便下令讓我回京去,這是我與他親口相諾的約定,所以,我不信你的話,我信他。”
後來,事情究竟是如何出現轉折的?元潤玉不是不記得,而是過程玄異到她根本就弄不清楚,她與爹和張爺爺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明明一屋子的人都在他們身邊,可是再看不見他們三人的身影。
有一個男人……一個有著溫和而俊朗的眉目,笑起來極好看,卻也極冷淡的男人,對著她爹與她說話。
他說了什麼?元潤玉好努力地想要回想起來,然而,背部忽然傳來像是要被劈成兩段的痛,讓她猛然深抽了口氣,驚醒了過來。
然而,在元潤玉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時,如果不是背部的傷口痛得厲害,她會以為自己仍舊在做夢。
因為,剛才在夢裡與她和爹說話的男子,此刻就在她的面前,那一副溫和寧遠的笑顏,仍舊與十幾年前如出一轍。
被鳳彼舞千萬懇求,硬是到崑崙山上強取回石脂玉膏回來救人的傅鳴生,看見她清醒過來,先是一愣,然後失笑道:“你醒得倒是快,很疼嗎?對了,那玉膏只能讓你食之不死,不能止你疼。”
一向對外人十分冷情的傅鳴生,並不想刻意為元潤玉止疼,如果物件換成是他所關心的人,他肯定會再多做兩道止疼的功夫。
劇烈的疼痛,讓元潤玉不住的喘息,但是她開口時,喊的不是疼,而是激動地輕喊道:“我爹在哪裡?他在哪裡?”
話落,好半晌的沉寂,傅鳴生笑笑地把手裡調著石脂玉膏的碗放到一旁的几上,聽她的話,竟是半點意外也沒有。
“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