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楚丘,看來又得有戰事了。”
我回眸瞧了瞧他,奇怪:“怎麼連你也知道這件事?”
明朗的眸子裡笑意隱隱,他難得地沒有和我頂撞,而是依然左顧言它:“不知這楚王謀算如何,晉國如今兵強馬壯,士氣如弘,他居然敢觸上晉國的虎鬚?”
我聞言一笑,道:“是,我也奇怪這。楚王必不是糊塗了,剛和齊國打完仗,如今又來惹晉國……”話說到一半,我猛地住了口,轉眸看向那幅巨大的地圖,心中一震。
楚丘?
鬼麵人剛剛口中說的地方是楚丘。
我認真瞧了地圖良久,心思轉動時,忍不住一邊手指按在圖上比劃,一邊口中喃喃自言:“楚丘……齊,晉……不對,他的目標……不是晉國,而是齊國!若過了楚丘,繞開帝丘,他可命騎兵直襲齊國重鎮曲阜!”
想到這裡,我禁不住嚇得一身冷汗。
如今天下人的關注皆集中在了晉國妍女的大婚上,竟人人自動把楚王集兵於楚國邊境的動機看作了是向晉國的挑釁,而完全忽略了與他二國在楚丘相鄰極近的齊國……
無顏不在齊國,兵馬無人掌控。如果楚王攻齊,那豈不會兵不血刃便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拿下曲阜?
明白利害後,我趕緊轉了身想要出殿去尋無顏。
回頭的剎那,我驀然發現身後已不見鬼麵人的身影,抿唇思索了會,竟想不起他是何時離去的。我搖了搖頭,心道此刻我也沒心思再管他的行蹤,還是先找到無顏要緊。
腳步剛抬時,耳邊傳來一聲砰然巨響,我抬頭一看,卻發現安仁殿的門居然被人在外面緊緊關閉。
我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快步跑去重重地敲打著楠木所制的門扇,急得高聲大喊:“鬼麵人,你不要再開玩笑了!”
是他關的門。這是我腦中第一反應,也是唯一的反應。因為安仁殿旁,唯有我和他,並沒見過第三人的身影。
門外悄無聲息,半天不見動靜。
我蹙了眉,心中雖又氣又怒,但關門的人既有心不開門,我喊破嗓子那也是於事無補。我抿了唇安靜下來,勉強讓自己穩住了心神,後退幾步走到殿中央,正要抬眸打量著殿中的形勢、試圖尋找出除大門外的第二個出口時,殿門卻在這一刻又神奇般地緩緩吱呀開啟,燦然的陽光透過不斷大開的門扇灑入殿中,照得墨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光輝耀眼。
我撥出一口氣,衝出殿門後也不待看清楚便一把抓住那個開門的人,惱道:“你究竟搞什麼鬼……”
話音未落,便覺身子猛地一輕,那人竟攬住了我的腰凌空而起,我側眸瞪著他正要掙扎時,入眼的黑色綾紗卻瞧得讓我不得不呆住。
深藍色的衫,破舊的刀,有力的臂膀,感覺有些熟悉的懷抱……
“你……”我喃喃開了口,明知眼前人是誰,但還是反應不過來,只說出一個字,餘下的話卻憋在心中吐不出來。
他也不做聲,柔軟的綾紗隨風撫上我的臉頰,帶來了依稀的木蘭花香。
“放我下去。”我低喝一聲。
他輕聲嘆了口氣,話語淡淡:“你回頭看看下面。”
“怎麼?”我皺眉,順著他的話無意識地回眸。
一瞬,驚住。
只見那本不見人影的安仁殿居然在瞬間圍攏了上千緇衣侍衛,數百弓箭手已執弓拉弦將暗黑的箭簇對準了我和聶荊。弓拉得很滿,箭卻遲遲沒有射出。
人雖眾,但那個站在緇衣侍衛中間、黑衣鬼面的身影卻顯得猶為醒目。
我皺了眉,思緒轉動時,些許明白了今日下午出現的那一連串莫名而又詭異的事。
鬼麵人不是無緣無故地出現在宮中,看現在的架勢,他該是晉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