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筆已蘸上了墨
正慢慢朝著宣紙寫著什麼
含苞欲放的花朵
在一陣往昔過後悄悄折落
誰能讀懂的落寞
……
良久之後,赫連申淡淡望著前面,開口道:“這曲子,我第一次聽。”
笙歌點點頭,心想這是肯定的,她按照這裡的曲風改過調子,這歌裡的一句青樓滿座,也確實配得上舞樓,她表面仍恭敬正經道:“好聽嗎?”
赫連申緩緩眨了眨眼,長睫輕輕低垂,明明具有十足的風情,但衣衫如雪,姿態高貴,又叫人覺得與風情實在沾不上邊。他沒有回答好不好聽,只是問:“什麼名字?”
笙歌也不介意,大概也猜得出來他的脾性,並不計較那些,只笑眯眯回答:“醉青樓。”
笙歌不過才十四歲的年紀,但已然是這舞樓的老闆,甚至使得這舞樓的生意比之前的紅袖舞樓有過之而無不及,裡面的內容從裝飾的外在到舞樓的幽幽氣味,莫不花了心思,並且遠遠超越其他青樓,這才是令赫連申費解的,不知笙歌是何處學來的這些。在他眼裡,十四歲不過是他見過的許多女孩天真爛漫的年紀。但他做人一向隨意,並不多問其他,只點點頭,當做回答她方才的問題:“不錯。”
笙歌笑的有些得意,品了茶繼續看,不過幾分鐘,門口又進來一人。笙歌並未注意到這些,那人進來後似乎也並未注意到他們,直到從他們桌前走過時,似乎才看到赫連申,連忙低聲微微作揖道:“見過二皇子。”
笙歌抬眼去看,竟發覺果然天下路之廣闊,偏偏遇到的機率真是多,這人就是張之義,可惜笙歌並不認識,只憑著記憶知道她曾偷聽到他與人商量密謀之事,姓張,卻不知他的同謀是否就是上次擦肩而過的與他說話的那個人。
赫連申瞥了他一眼,瞧不出什麼表情,只說:“張大人。”算是打了招呼。
張之義還不走,似乎是想問出什麼,又或者經常和人搭訕成了習慣,又說:“皇子怎麼來這裡了,叫皇上知道就不好了。”
笙歌在一旁臉不住的發黑,什麼叫這種地方?這種地方他還來?
赫連申淡淡道:“張大人有心了,你作為朝廷棟樑,也要少來為是。”
張之義額頭出了冷汗,打著哈哈準備混過去,訕訕笑道:“皇子說的極是,下官一定注意。下官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赫連申並不留他,他走的十分快,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笙歌好笑道:“你不治他的罪,又何必嚇他,這不像你的風格。”
赫連申將杯子放下,不回答她,將杯子推到她面前:“再倒一杯茶來。”
笙歌黑著臉,默默道:“我不是使喚丫頭。”
赫連申語氣不變,恬靜隨性:“我不放心她們。”
……一句話,將她的腹稿全都打斷,她嘆口氣,還是起身為他添了一杯茶水來。想了想,再端了一壺茶水備用。
第五十八章 依水江畔
笙歌能與赫連申和平鎮定的坐在這裡,恍若舊年好友,笙歌覺得也是不可思議。但兩人明顯也都不是十萬個為什麼,不問為什麼,很是隨遇而安。笙歌受現代教育長大,雖受嬤嬤交過禮儀,與皇子同桌自然是不許的,但笙歌幾次發現赫連申都不是在意這些的,她何苦自找罪受,也就站在人人平等的觀點上理所當然了。
只是能這麼和諧相處,笙歌倒有些詫異。
赫連申來這裡大概也就是打發時光,笙歌想起先前的張大人來,卻有些猶豫。
她滿含心事的樣子,對著空氣就出神,赫連申大概也是看不下去了,用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這似乎是他慣有的動作,像是在與人周旋,但又佔盡了上風,是十足的統治者的姿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