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卻並沒有。彼時惠妃看著起居注都傻眼了,因為那幾個月阮氏幾乎日日與皇帝同榻。
彼時她還皺著眉頭訓斥隨去的女官說:&ldo;也不知道勸著!阮氏懷著孕,哪經得起那樣……&rdo;
沒待她說完,尚寢局的女官便一福:&ldo;不是的夫人。自從知道阮氏有孕,陛下便只是和她一起睡,不曾有過不該有的事。&rdo;
那時惠妃只是心中五味雜陳,然則現在看著太后愈加陰沉的容色,她心裡當真是怕。
直至翻完了最後一頁,太后重重地將手中本冊往案上一拍。
滿座嬪妃趕忙離席下拜,齊道了一句&ldo;太后息怒&rdo;之後,便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多出。
皇太后神色冷峻地重重緩了兩息之後,卻沒有發火。
她的目光淡淡地劃著名,口中的話一點情面也沒留:&ldo;除夕夜,竟讓一個宮女出身的阮氏站到城樓上與陛下同受萬民大賀,你們一個個都活該陪著石氏一起被車裂了去!&rdo;
&ldo;太后息怒。&rdo;眾人又到了一遍這話,然後,便再度歸於寂靜。
皇太后睇著惠妃眉頭微挑:&ldo;如今哀家是說不得惠妃夫人了,惠妃夫人有陛下向著。&rdo;
惠妃身形一震,未及開口,太后目光已挪:&ldo;那麗妃說說吧。這事,怎麼著?你們一個個的就這麼傻看著,到了要向阮氏磕頭的時候,你們可別怪哀家沒管過這事。&rdo;
&ldo;太后說的是。&rdo;麗妃面上當即顯出不忿,咬咬牙,道,&ldo;臣妾也是昨兒個才頭一回見著阮氏。若讓臣妾說,論姿色她也就是平平而已;論才……一個宮女出身的能有什麼才?若要臣妾認真說,她準是個會纏人的。瞧著一副天真樣子,可不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讓陛下神魂顛倒的呢。再說……&rdo;
麗妃的話猛地停了,低著頭默然不語。皇太后瞧了瞧她:&ldo;說下去。&rdo;
麗妃一叩首:&ldo;再說,她去年跟了陛下沒多久,就回家省親來著,聽說隨意得很,見家中男眷都無遮擋。而且隨她出去的人,要麼是她身邊的宮人、要麼是她那個乾哥哥手底下的御令衛,臣妾不敢妄議皇長子,但臣妾委實一直在疑惑……她真有那麼好的福分,剛跟了陛下一個多月就辦到了整個後宮都辦不到的事麼?&rdo;
殿中陡一陣冷氣倒吸的聲音。
甚至連皇太后自己都覺得,麗妃這話說得膽子太大了‐‐就是她這做皇祖母的,也根本沒敢懷疑皇長子的血脈。
可麗妃不僅疑了,還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這讓皇太后一時間有點為難,理智告訴她或許麗妃是對的,這事情實在巧得讓人無法不疑了,這一刀捅下去會很痛快,卻又有一個聲音讓她覺得,這一刀不能捅。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洩了氣。只是,她居然沒有足夠的勇氣拿著這個疑點去質問皇帝、逼迫皇帝嚴查到底弄明真相。
末了,她也只是輕輕應了一聲&ldo;嗯&rdo;,然後說:&ldo;你說得有道理。哀家知道了,會弄個明白的。&rdo;
接著她竟有了更明顯的心虛。好在已歷了足夠多的事,這份心虛沒在一眾嬪妃前顯露半分。她藉口要回去細問此事便起身離開,嬪妃們跪行大禮。
午膳前,七王謝晗接了太后懿旨,說叫他去長樂宮一同用膳。
謝晗一看這個頭就大了,知道絕對是有事。而且昨日的宮宴到了後半夜才散,他原琢磨著用完午膳要好好地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