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即便在南疆那邊的趙炳眼皮子底下,納蘭先生堂而皇之的僭越之事何曾少了?否則藩王入京之時,也不會是納蘭右慈乘坐馬車,而燕敕王擔當起護駕騎士。如果說這個左景真是納蘭先生的高徒,那麼尉遲良輔對他的重視甚至要超出林紅猿這個位置尷尬的小林宮主。
尉遲良輔抱拳輕聲道:“莊子上出了些意外,不過既然有左公子在小女身邊,良輔也就安枕無憂了。等處理完手頭事務,良輔再來與左公子賠罪,好好痛飲一番。”
徐鳳年點頭道:“不敢不從。”
尉遲良輔離開院子,對門口靜候的老管事搖頭說道:“讀泉沒事。遇上個叫左景的年輕人,林紅猿說是納蘭右慈的門生。不過龍宮這次就算有所動靜,也只是針對雀墩山,況且龍宮也絕對沒那份實力連殺李火黎和謝靈箴兩人,這兩位背後勢力豈是偏居南疆一隅的龍宮可以撼動,如果真是納蘭先生的驚天謀算,哪怕真是龍宮所為,也不是快雪山莊可以插手,咱們這些朝中無人依附的江湖人,動輒覆滅啊。”
老管事憂心忡忡,“實在想不出誰有這般手腕和膽魄,謝靈箴雖未在武評上露面,卻也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春帖草堂更是與新任兵部尚書牽線搭橋,李火黎估計身手平平,可既然有朝廷這張保命符,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莊子這次恐怕處理不當,難免要被各方勢力遷怒,少不了一些趁機渾水摸魚和落井下石,莊主得想好退路了,靖安王一直有意快雪山莊投靠王府,莊主是不是?”
尉遲良輔神情複雜,舉棋不定。停下腳步,望著掛在樹枝上的一盞大紅燈籠,全無喜氣可言,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無奈道:“如同做生意,本想借著這次推選武林盟主給莊子帶來聲勢,到時候就可以自己尋找買家,價高者得,靖安王迫切想買,咱們不愁下家,大可以依著自己的脾性眼光不賣。如今要是落難,再轉去看靖安王府的臉色,就怕快雪山莊就得賤賣了啊。若是一買一賣皆大歡喜,也就罷了。我如今就怕就算賣給靖安王府,那位年輕藩王若是記得當初山莊的不識趣,給莊子穿小鞋,我可知道這位藩王有高人在幕後運籌帷幄,執政清明,有口皆碑,比起老藩王絲毫不差,可觀其言行,心眼心胸似乎不大。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這個當家做主的,就怕以後拜圖祭祖的時候根本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啊。”
老管事輕聲寬慰道:“雁堡那邊已經派人動身去靖安王調兵遣將,希望能一錘定音。襄樊數千鐵騎一來,只要殺手露出蛛絲馬跡,插翅難逃。怕只怕十步一殺人千里不留行,此時已經逃之夭夭。”
一名莊上心腹管家匆匆捎來口信,“莊主,雁堡這邊才出莊子不到十里路,就被靖安王麾下斥候截下,原來靖安王早已呼叫兵符讓青州水師傾巢出動,戰船在二十里外湖面上一字排開,只是湖上大霧,才沒有被人察覺,更有四千餘輕騎掐住各個路口,和數十支斥候分散各地,一有風吹草動,就可以收網!”
尉遲良輔驚喜之後,苦笑道:“這位靖安王真是神機妙算啊,原來快雪山莊成了一座魚塘,只等大魚上鉤,就會給拖到岸上。”
老管事感慨道:“如此看來朝廷那邊對這次選舉武林盟主,並不是聽之任之,可能我們都低估了朝廷要讓李火黎成為江湖發號施令者的決心。謝靈箴和李懿白說不定都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掩人耳目而已,不過是讓朝廷染指武林的吃相更好看一點。莊主,有一句話我還是得說,福禍相依,快雪山莊要想否極泰來,遠水解不了近渴,只能趕緊選擇靖安王府這座毗鄰靠山了。畢竟這位春秋以後第一位世襲罔替的新藩王,在京城那邊頗為得寵。”
尉遲良輔揮手讓那名後來管家退下,猶豫不決道:“我再想想。”
老管事焦急道:“莊主,需知時不待我啊!”
尉遲良輔浮現怒容,口不擇言道:“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