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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店老闆咬著一塊碎銀,看到銀子上的牙印,臉上笑出花來。以往賣茶,利薄如紙,大多數都是賣給知根知底的街坊鄰居,下不了狠手,今天兩盤肉兩壺酒掙了好些銀子,晚上回去與家裡黃臉婆邀功一番,興許能讓那長得皮糙卻有碩大屁股的懶貨婆娘出些氣力,叫她乖乖坐在上頭,能好好拿兩瓣肥腴大磨盤磨上一磨,尋常行房,這個娘們只是死挺挺躺在那兒,大字趴開,他好不容易有了些快意,驟然聽到她打雷一般的呼嚕聲,掃興至極。都說福無雙至,今天老天爺開眼了,才走了一位口音駁雜的佩刀公子,老儒生還沒走,就又來了一大窩貴氣男女,七八人,其中一名佩劍女子的姿容讓店老闆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店老闆算是南唐遺民,舉家逃亡到這座後孃養的雁回關,父輩早已含恨過世,他也早忘了什麼家祭無忘告乃翁,上香時多半心不在焉說上幾句保佑生意興旺的瑣碎,懶得再提什麼春秋什麼南唐,而他也已經多年沒有想起那南方溼潤氣候下的蓮塘,雨後天晴,有一株青蓮亭亭玉立,眼前女子,實在長得讓人感到自慚形穢,甚至生不起歹念,在雁回關看魚龍混雜人來人往,如此絕色,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心情大好的茶肆老闆熱絡吆喝起來,聽到一名氣態儒雅的中年黃衣劍士只要了八碗茶,他也不介意,秀色可餐,能湊近了看幾眼那名約莫二十四五的女子,這點茶資不要也罷。在塞外遊歷,底子再好的美人,也要教黃沙烈日給清減去一半丰韻,有能如眼前這位水潤,僅是瞧著就令人倍感清涼?

那寶瓶州持節令獨子王維學赫然在列,在座七位都是與他師父一個輩分的棋劍樂府高人,棋府劍府樂府三府皆有,師父吳妙哉正是那位開口買茶的黃衣劍客,王維學在宗門裡交友廣泛,與在座幾位早就都混了個熟臉,尤其是那位宛若青蓮的黃師叔,後者當初被糾纏得厭煩,三劍就讓王維學躺在病床上半年,這樁風波鬧得很大,持節令公子是棋府親傳弟子,出身寒門的黃姓女子則是劍府下任府主的熱門人選,原本劍府的意思是象徵性禁足她半年,大家都有臺階下,不曾想持節令王勇親筆修書一封向女子致歉,王維學活蹦亂跳下床以後也未記仇,與劍府黃師叔的關係反而稍微融洽幾分。以大手大腳著稱的王維學不與師父說話,而是望向一個面板黝黑的健壯女子,笑眯眯道:“一斛珠師叔,我師父小氣摳門,要不咱們單獨叫一份紅燒牛肉,饞死他們?”

那個女子本就相貌粗鄙,在一頭青絲以紫檀木簪挽起的青裙繡鞋女子身邊,愈發顯得醜陋,還有這一斛珠的詞牌名怎麼聽著都像是反諷,好在這黑膚女子心胸素來不讓鬚眉,大手一揮道:“只要你請客,師叔沒廢話。”

吳妙哉爽朗笑道:“不患寡唯患不均,你這胳膊肘外拐的徒兒,吃不窮你!除了你黃師叔,請我們每人一盤紅燒牛肉。老闆,牛肉可夠?”

茶肆老闆不給這幫肥羊反悔的機會,一溜煙跑去後邊剁牛肉,一邊跑一邊喊道:“管夠!”

王維學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老儒生,收回視線,輕聲道:“我雁門關花錢買了個訊息,那些從倒馬關過來的北涼人,都是陵州的魚龍幫,小幫派,頂多兩三百號人,幫主姓劉,這趟領路的劉妮容是幫主的孫女。這幫人沒有什麼大疑點,與於老蠱頭肯定不認識,只不過魚龍幫隊伍裡有個佩刀的年輕人,有些古怪,按照師兄們所說他們回來以後在地上瞧見了一本貨真價實的《公羊傳》,而當時我所見到的是宋老蠱頭帶著《公羊傳》書封的青蚨劍典逃遁而去,佩刀男子追了過去,說是要認個師父,之後期間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我故意丟了塊蛇遊壁給這傢伙,希望人多嘴雜,能夠橫生枝節,讓這小子主動現形。”

黃衣吳妙哉相貌清逸,是一位美髯公,男人到四十,只要有氣質撐起來,可就真是一枝花了,熟透了的婦人眼光比小女孩要高挑剔,獨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