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她的生母胡李氏的祭日,胡李氏已經離世十四年了,回想起來,她依昔還能記得親孃的樣子,就和她的同胞姐姐有幾樣相似。
丫頭低下頭,“以前家裡的馬車、轎子不夠用,我們還可以找左相府的珊瑚郡主借,現在……”卻是連個借馬車的地方都沒了。
胡家的底子太單薄了,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胡長齡的兒女眾多。元配留下的兩個兒子一直在老家,兩個兒子雖然念過書,卻是連鄉試都未透過,在他眼裡亦不配叫作讀書人,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胡祥志身上,雖有些才華,可中榜以來已經好幾年了,硬是沒有得到提升。
胡香靈拿定主意,今兒無論如何也要去無色庵,道:“去我屋裡。拿出二兩銀子來,租輛馬車我們一會出門。”
正說話,只見胡香蘭穿著一套新夏衫飄了過來。她頭帶著金鑲玉的漂亮釵子。又配了一對珍珠花簪,挽了漂亮的仙女髻,髻上綁著同樣嫩紅色的繡銀邊絲帶,身上穿著一件嫩紅色繡了薔薇的綢衣,外罩一件杏紅色的鑲邊半截斗篷。拴著秋香色的絲絛,腰下系一條淡墨畫的白綾裙子,雙臂纏了條大紅色的綾子,飄飄曳曳的走來。
這是典型的小仙女打扮,自從那年在右相府裡,素妍被虞氏扮成小仙女模樣。這樣的裝扮一直流行在皇城各府。但凡長得清秀的小姐,都會喜歡這樣的裝扮。
胡香蘭的眉間還化了朵精緻的梅妝。她的身後跟著名十四五歲的丫頭,還有庶出的胡四姐兒胡香菊。胡香菊如今已經大了,長得很是出挑,一張漂亮的鵝蛋臉,一對好看有神的大眼睛,膚色白皙。今兒也穿著和胡香蘭相似的衣服,就連發式也極為相近。戴了一對淺色的絨花,還有一支白玉釵子。
胡香靈一眼就瞧出來了,這釵子不是胡香菊的,好像早年曾看胡劉氏戴過。
胡香蘭看到胡香靈就來氣,罵道:“真是個掃把星!都怪你,上回我娘念你到了議親年紀,心疼你,帶你去右相府參加宴會,你卻鬧出那麼大的事,把胡府的臉面都給丟盡了。明兒就是五月初六,右相府請了那麼多的太太、小姐,卻沒再給我娘下帖子。
我和四姐都是被你害的。我娘還想著,待你的親事定了,若再有各府的宴會,就帶了四姐去,你看你乾的好事,你這不是要阻了四姐的好姻緣麼?我就未見過像你這等自私的姐姐,就想著為自個謀好姻緣,全不管我們姐妹的終身。我們的名聲,都被你給壞了。”
一向沉默少語的胡香菊,此刻也憤憤地怒瞪著胡香靈。
胡香蘭道:“今兒是我大舅家的梔子花會,我娘要帶我們回去。你可真夠噁心的,一早聽說我們要出門,居然派人來要馬車,也就你能做出這等事來!我娘說了,要馬車沒有,你明日出門吧!”
說完,胡香蘭領著丫頭揚長而去,就連她身邊丫頭的衣著,都不知道比胡香靈的丫頭要光鮮多少。
胡香菊滿目怨恨,久久地看著胡香靈,彷彿與她是殺母仇人一般。她低低地道:“三姐是不是非得要壞了我的良緣才甘心。當日若不是母親苦求大公主和江丞相,你能擁有這麼好的姻緣麼?現在,因為你,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胡府的小姐人品差劣,都不敢請我們參加宴會了……”
胡香靈冷冷一笑,從二月至今,她亦很久沒出門了,沒有人邀請,甚至連個上門尋她的朋友都沒有。這是一種被世人遺棄的恐慌與無助。“四妹妹經常參加官家太太、小姐們的宴會麼?”
這分明就是直白的嘲笑。
是,胡香菊是庶出,她沒得這樣的機會。
今兒這樣的賞花會,也是胡劉氏給的。三姨娘說得對,想要有個好姻緣,就得討好胡劉氏母女,胡劉氏雖然不喜歡胡香靈,可最後還是為她在眾人面前求情,給胡香靈覓得好良緣。
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