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六”字,“六載為限。”
見新皇心動,知自己這番說辭已然打動了,江南安國公家如何傾塌,便是因為盤踞江南太久,家族勢力太大,反惹新皇疑心,借了江南官員貪墨案,也尋了他一個錯處,流放至襄平。
江舜誠道:“待得那時,皇上帝位穩固,再無憂慮。次子也可攜全家重返皇城。”
六年期滿後,自有新皇的的心腹之人前。
新皇說了句“這個……”
“六載為限,皇上用這六年的時間培養自己的人才,那時定有能接任晉地都督一職的人選。”
江舜誠字字句句說的都是實話,一朝君王一朝臣,登基六載,新皇定有自己的臣子可用。
“江愛卿起來罷!你所稟之事朕應了。”
“謝皇上恩典!”
江舜誠站起身,以前他是貪過榮華,可做了六七年的好人。如今再做壞人,竟有些不願意了。江家如今的名聲得來不易,他還得小心經營下去,圖過名留青史,圖個家人平安。
新皇哀嘆一聲,“這幾個月。朕殺了太多人,不想再殺人了。偏偏一樁又一樁的謀逆案又鬧騰出來,朕不殺都不行。”
江舜誠抱拳道:“數百年前,唐太宗李世民為天下蒼生計,於玄武門誅殺兄弟,後代史書對他的概括是‘千古明君’,功大於過。若不是他當機立斷,哪有後世幾百年的安寧興旺。可見諸事皆有好壞兩面。皇家不安,便天下不安,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不必為這些小事掛懷於心。”
新皇面色溫和了不少。“聽說琰世子與安西的大婚之期定下了?”
“是。是小女自己選定的,訂於臘月十二。”
心,莫名的揪痛一下。
無論什麼時候,聽到關於她的事,總讓他不由自己的牽絆。
這一生,許再難遇到一個女子能如她那般深愛著他。能默默地為他犧牲。
他能做的,許就是放手,用自己的心意靜默地關注。
她要的,他給不了,但宇文琰可以,宇文琰的痴心在他之上,定能給她一份期望的幸福安穩。
江舜誠道:“有句話不知臣當講不當講?”
“愛卿但講無妨。”
江舜誠道:“皇上登基以來。每寵幸一位嬪妃就給她們的父兄賜爵……長此以往,這後宮的嬪妃多了,皇城、天下的公候還不得遍地都是?”
新皇微微一笑,“淑妃、端嬪之父皆可世襲三代。麗貴人、雅貴人之父所賜爵位不能世襲……”
他是想說,他心裡有數,並沒有亂賜爵位。哪些可世襲,哪些只賜一人,再則他需要用這種方式與臣子聯姻,而這種方法自來也是君王籠絡群臣的法子。
“朕恩待嬪妃父兄,是想告訴天下人,能被朕器重就能高官厚祿。晉地、江南有太多的實缺官位,不宜久空,朕打算著從各部院挑選人才前往上任。近來朕才知道,崔從善、傅翔的能力遠不如愛卿,朕想躬請愛卿入朝,願拜愛卿為太師……”
江舜誠嚇了一跳,“皇上,萬萬不可。皇上之師乃是天下名儒朱武先生,請皇上拜朱先生為太師,朱武先生行事磊落端方,定能服眾。”
這兩人真是有意思。
新皇道:“上次朕去皇城書院微服探望先生,他舉薦了愛卿為太師,這會兒你又要讓朕拜先生為太師,這……”不是為難他麼,太師之尊是多少人夢寐難求的,偏他們去推來攘去。
“啟稟皇上,以朱先生之大才,擔得太師一職。臣致仕已久,還想留在家裡教導教導幾個不成器的子孫,編書做學問。”
新皇點了點頭,“愛卿寫的《祖訓》朕有看過,匯聚經驗,訴說往事,字字慘痛,發人深思。”
他似乎明白,為什麼江家會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