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管懷抱拂塵,神態謙恭,俯腰道:“啟稟皇上,定國公求見!”
“宣!”
定國公進了大殿,海呼行禮。
皇帝並沒有賜座,而是讓左右與吳王都退下,甚是嚴厲地對吳王道:“好好辦差!多大的人了,一點小事都沉不住氣。”
定國公邁入大殿,聽到的就是這句皇帝看似訓斥,又似慍怒的話語。
皇帝是在掩飾,好像是故意讓定國公瞧見自己用滾燙的熱茶傷了吳王。
吳王應聲退出大殿。
定國公垂首跪在中央,靜默地等候皇帝說話。
皇帝並沒有賜座,拿了一本奏摺又頗是厭煩地重重放下,面帶怒容,提高嗓門道:“靜王與世子離皇城才幾日,靜王府就亂成這般。幸而朕信任靜王父子無辜,你且看看,竟有匿名揭發的奏章混雜到六部遞來的摺子裡。”
皇帝將摺子砸給了定國公,臉上的怒容又加重了幾分,似要隨時發作。
定國公拾起奏章,但見上面所奏之事,乃是說靜王生有反意,在晉地囤下雄兵十五萬、私藏兵器之事,還說靜王在江南釋意斂財……
定國公面無血色,渾身顫慄,靜王是他女婿,對於靜王的事,他亦是參與者,知情者。
這麼隱秘的事,只他們幾人知道,是誰居然有這等本事,把匿名摺子混在六部奏摺裡送到皇帝跟前。
“定國公,你且與朕說說,你信這上面說的事嗎?”
就算真有,這也不能認。
這是造反,是禍及的六族的大罪。
定國公拿定主意,連連磕首,“皇上息怒,這是栽贓嫁禍,靜王對皇上之心日月可鑑。”
“你瞧瞧,這裡面說的事,樁樁件件,說得多清楚,仿似親眼得見一般。”
定國公抬手盟誓:“皇上,老臣用性命擔保,靜王萬不會做這種事,這是有人構陷。若此事是真,老臣便死無葬身之地。”
好一個無葬身之地!
他日,他定讓定國公府雞犬不留。
敢玩花樣,皇帝就要定國公賠葬,別以為是開國功勳之後便動彈不得,這幾代的榮華可都是皇家所賜,若敢有異心,便唯有死路一條。
既然定國公要唱戲,就由他唱,但生死之權卻握在皇帝手裡。
皇帝想到定國公回去後,定會疑心靜王親近心腹,只有他們才知道這內裡的詳情。
“近來朝堂多有議論,說靜王在晉地囤兵,朕從未信過,我道那些傳言從何而來,原都是匿名摺子惹的禍。只怕靜王得罪了什麼人,故意陷害。定國公乃是忠臣,朕信你,你這麼一說,朕的心就踏實了。告退吧!”
定國公出了大殿,只覺渾身大汗淋漓。是誰寫的匿名摺子,難怪此事鬧得滿朝風雨,只怕看過這摺子的臣子也不少。不知真相的人,難免會心生疑惑。
定國公懷揣心事,迷迷糊糊地出了宮,靜王不在,世子也不在,到底是誰出賣了靜王。難怪送到吳王府的美人,兜了一圈,做了靜王世子的寵妾。莫不是有人在搗鬼。不能莫名地被人利用,得告訴靜王,讓他儘快回返皇城,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一定生變。
靜王不在,竟由得吳王去蹦躂,連十皇子也得了個協助打理六部之權。
必須要把靜王喚回來,就算是假的都變成真的,而這真的……
皇上幸好相信靜王,如若派人去晉地核查,還不得滿盤皆輸!
靜王是他的女婿,若是靜王為帝,他就是國丈,他的女兒就是未來的皇后,他的外孫就是未來的太子……
回到家中,定國公撫案寫信,派了心腹之人離開皇城。
和前幾次靜王府派出的信使一樣,此人剛至皇城郊外就被人抓了,並無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