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來突地發福,長胖了許多。“元娘!”
元娘!她的閨字,多少年沒人如此喚她了。
大長公主淚眼朦朧,臉上卻笑著:“阿稹,去吧!去吧,新皇登基那日,我便知道也許能保住自己與珊瑚的命,卻保不了你!”
她也不想保。
近兩年來,大駙馬崔稹傷她太深,當著她的面與侍妾親熱,還與侍妾生兒育女,她身為皇家公主的體面都被他毀了。
她怨他!
包括這場牢獄之災,她更恨他,甚至恨崔家。
公主府都搜查了一遍,為什麼他們就不肯搜查一遍。
大禍臨頭,才知不該不聽崔珊的話。
她們母女都是受了崔叢善父子的連累。
愛、喜歡……
她曾經有過,可近二十年來早就折騰得所剩無幾,崔稹願意尊重她,是因她的身份;當她失勢,他便抬通房、納侍妾。
她不與他鬧,是因為他傷了她的心,是因為她猜到了結局。
崔稹不甘地問:“為什麼你不願保我的命,我……”
“不是不願,是我沒有法子保你。”她的生母貴太嬪而今是皇太后洩憤的物件,整個後宮都沒人將她放在心裡,雖有幾個心腹忠心的,可這些人被新皇和太后殺的殺、趕的趕,如今連貴太嬪身邊服侍的宮人都是皇太后的心腹。
貴太嬪保不了自己。
大長公主也護不了她自己。
她們的命運都把捏在新皇的手裡。
新皇要她們生則生,要她們死,便唯有死路一條。
大長公主沒了眼淚,只是含著笑,這樣的笑,比哭更讓人心痛,“阿稹,去吧!你這一生都是我的駙馬,我的夫君……”
他回過頭去,既然改變不了一死的命運,他燦爛地笑了,想把最美的笑留給妻女。
崔珊驚呼一聲“爹”,眼淚已經撲簌簌地滾落下來,“爹你放心,如果我能活著,女兒一定抓了曹玉臻給祖父和爹報仇!一定讓害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大長公主轉過身去,面對著牆壁,耳畔是一陣陣鐵鏈抖動的聲響,她嘴裡呢喃自語地道:“阿稹,你一生都是我的駙馬……但不再是我生命裡唯一的男人。”
崔珊輕呼“娘”。
大長公主嘴角掠過慘然的笑容,用極低的聲音道:“珊瑚。你怕死嗎?”
這突兀的一問,崔珊思緒停凝。
大長公主明瞭答案,近乎蚊鳴地道:“我也怕死。”她伸出手來,“你放心,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
崔珊搖了搖頭,可新皇下旨殺了崔叢善和她父親。
大長公主笑道:“你不相信?”轉而又道:“那我們母女打個賭可好。要是我贏了,你把池銳、冷玉都給我。”
他們是她買回去的!
這會子,大長公主卻打上池銳和冷玉的主意了。
崔珊拉著大長公主,“娘,你說的是真的?”
大長公主坐到一邊的破榻上,彷彿要用最快的時間忘了今兒是崔稹死期的事,“我是先帝的長女,是北齊朝的大長公主,就算皇上沒賜我封號。可我還有一縣的沐食邑,我有,阿六有,阿九也有,就是阿五也有,這一縣沐食邑都是富庶之地。先帝賜給我們,就是要我們享用一生的。”
崔珊搖了搖頭,“娘。怎麼可能,如果皇上不治我們的罪,就不會讓刑部把我們母女抓進大牢。”
“珊瑚,你不覺得奇怪嗎?崔瑤、崔璃可以贖身為妾,可你不在其列,皇上要麼一杯鴆酒賜死我們母女,要麼放過我們。我認真想過,皇上是想我們死,可朝裡的元老臣子不會答應,我到底是先帝最寵愛的公主。皇上殺了我,就會落下容不得先帝公主的名聲,殘殺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