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肖老闆了,我想打聽一下,這裡什麼地方有批發草藥的?”
“哦,儂想曉得草藥批發市場,是伐?應該在八仙橋那裡,好像那裡有蠻多呃批發商。儂可以去那面看看。”
“謝謝,謝謝!肖老闆,您慢用,我走了。”
“再坐忒一些好勒。”肖老闆客氣地請阿成進去坐會兒。
“不了不了,我還要去給孩子餵飯。再見啊,肖老闆。”
“好額好額,儂忙去伐,我自家會得把碗送到餛飩鋪裡去呃。“肖老闆笑著跟阿成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玉蓉也端了一碗餛飩給右邊水果攤的老闆娘。
“老闆娘,我是住在你隔壁的鄰居,你就叫我玉蓉吧,我跟我哥哥,還有我兒子,女兒剛從廣州來,我們初來乍到,對這兒還不太熟悉,以後有很多事情要請教您。”
“沒問題,有事體,儂儘管叫我,我反正沒啥事體。”老闆娘很是熱情。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問一下,這煤球爐怎麼生火呀?”玉蓉當務之急就是要解決燒水燒飯的問題。
“哦,格種小事體,包在我身上,等我吃好餛飩,我就來教儂,老簡單呃。儂先把爐子拎到天井裡去,否則煙太大,會嗆到小囡呃。”
“好的,我這就去把煤爐拿下來。”
不一會兒,老闆娘就跑到天井裡,教玉蓉如何生煤球爐,玉蓉看得認真,學得仔細,沒多久就掌握了生煤球爐的技巧。
“謝謝你,老闆娘。”玉蓉沒想到這生煤球爐還真是一門手藝,要不是老闆娘手把手教,靠自己瞎捉摸,不知要花多少時間,浪費多少煤球呢。
“勿要一口一句老闆娘,儂就叫我葉太太好勒。”葉太太拍了拍手上的爐灰。
“好的,葉太太,今天真是麻煩你了。”玉蓉感激地望著葉太太。
“小事體,小事體,儂有空來別相。”葉太太跟玉蓉打了個招呼,轉身要走。
“別相?”玉蓉有些不明白。
“哦,就是玩的意思。”葉太太笑著給玉蓉做解釋。
“哦,我明白了,我會來別相的。謝謝你,葉太太。”
葉太太的婆家原先是浙江紹興的一家黃酒作坊的老闆,在當地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可惜,葉太太的丈夫好賭,有次在賭場裡被人做局輸了個精光,結果把老本也賠光了,黃酒作坊也更名改姓了。公公婆婆眼看著幾代人的心血付之東流,一病不起,結果一個月之內先後撒手人寰。這位葉先生從此一蹶不振,整天躺在竹榻上吸食鴉片,不到三十歲就一命嗚呼了。人雖然死了,但欠了不少賭債還有鴉片館的欠債。當這些債主得知葉先生死了之後,紛紛上門來討債,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說是用來抵債。
葉太太也是真夠苦命的,當時丈夫去世時,她正好是身懷六甲,眼睜睜地看著葉家破敗,她是個女流之輩,又懷有身孕,根本就沒有精力和能力去跟那些債主理論,所以她只能回孃家求援,可惜兄嫂都容不下她,整天指桑罵槐,總是提醒她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說冷粥冷飯好吃,冷言冷語難聽,葉太太一氣之下挺著個大肚子離開了孃家,帶著僅存的一些嫁妝來到上海討生活。
有幾個親戚朋友看她可憐,就湊了點錢給她做資本,開了這家“香香水果店。”
而老天爺真的是存心捉弄葉太太,葉先生給葉太太留下的這個遺腹子居然是個憨大兒子。毛毛是先天愚型兒,也就是唐氏綜合症,一眼望去就知道這孩子是個傻子。
當初葉太太生下這個兒子時,真的是想一頭撞死,可是望著自己的傻兒子哇啦哇啦哭著要吃奶,一想要是自己尋死了,這個小生命也就一起消失了,葉太太狠不下這個心,好歹這個小生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