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怎的?她沒拿自己的一輩子來給夏家換好處,就罪大惡極?”
夏正慎極尷尬。不管他如何自私,逼侄女去給人沖喜,說起來總不好聽。
“不是的。”二太太忙解釋,“是剛才衿姐兒……”
“我不管。”夏正謙打斷她的話,“有什麼衝我來。我姓夏,被打被罰都無法,就是別衝著我的媳婦、兒女來。”
夏正謙人如其名,歷來都是謙謙君子,很少發脾氣。但一旦發起脾氣來,便是老太太和夏正慎也拿他沒辦法。
夏正慎也知道不能逼得太過,仁和堂還得靠夏正謙撐著呢。
他只得道:“行吧,衿姐兒先回去。老太太那裡,我幫你求情。”
夏衿沒有動彈,只看著夏正謙。
夏正謙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柔和:“扶你娘回去,那臉先用冰敷一敷,再將我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小瓶子藥給你娘塗上。”
“是。”夏衿應道,扶著舒氏往外走。
“衿姐兒別擔心,我這臉只是看著嚇人,其實不怎麼疼,回去敷點冰,再塗些藥,明兒早上就好了。”舒氏見夏衿一路上默不作聲,以為她嚇著了,出言安慰道。
夏衿看到舒氏一說話就直吸涼氣,連忙道:“娘,您快別說話了。”
將舒氏送回房,夏衿照著夏正謙的吩咐給她處理了臉上的傷,又給她喝了點安神的藥,看著她睡了,這才從她院子裡出來。
“姑娘,您這是去哪兒?”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菖蒲見夏衿走往另一條岔道,忙出聲問道。她生怕夏衿是沒有注意,走錯了路。
“心煩,到花園裡走走。”夏衿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菖蒲抬頭看看天,猶豫了一下。
夏衿沉默和冰冷的性子,讓她有些害怕。而且,今天夏三爺被罰跪,三太太被掌臉,姑娘的心情一定很不好。這要遷怒於她……
躊躇良久,眼看天色越來越暗,她終於鼓起勇氣道:“可……可是,這天,很快就要下雨了。”
夏衿這才抬頭,朝天上看了看,只見靄雲低垂,天氣陰暗,風也比昨日要大,颳得樹枝四處亂晃,眼見得是要下雨的情象。
“無妨。”她道。
風大,把陰雲吹散了,這雨沒那麼快下下來。而且,她現在所走的迴廊一直通到小花園深處。下了雨,她直接跑到迴廊裡來避雨就是,用不著為了這點陰雲就放棄今日的體能訓練。
她深知,要想脫離現在的生活,不光要有高明的醫術,更要有翻牆越壁的本事。只有隨時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跳出這夏家高高的圍牆,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菖蒲便不再作聲了,默然地跟在夏衿身後,步履輕盈得幾乎聽不到聲響。
因著這樣的天氣,花園裡並沒有什麼人,便是連平時護理花木的僕婦也不見了蹤影。夏衿倒很滿意這份清靜。
她走到迴廊盡頭,便將披風脫下,交給菖蒲,讓她在此處等著。而她自己,則依著昨日的節奏,先慢行,繼而加快腳步,配合著呼吸,有條不紊地做著體能訓練。
走到小荷塘附近時,她忽然聽到一陣低低的說話聲。
“……同樣是親孫女,差別咋那麼大?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吧?”音量雖然壓得很低,但聽得出,這聲音比一般人的嗓音要尖細。
另一人嘲諷地輕笑一聲:“你不知道吧,我聽說,三老爺根本不是老太太親生的,所以她才對三房人那麼苛刻。”
“什麼?”這訊息大出乎人意料,尖細嗓音不由得提高了聲響,“你說的可是真的?”
“噓!”聲音低沉的那人似乎嚇了一跳,“你作死啊,喊這麼大聲。”
尖細嗓音不以為然:“這鬼天氣,誰會來這裡?也就是咱們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