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道:“我爹又跑到人家那裡哭窮去了。”
吳老頭就把眼睛一瞪,“你懂個屁!我不掖著點,還不得讓他們把算盤子打到我頭上啊?!都怪那賈婆子嘴快!哼……以後說媒咱不找她了……都說那老張家發了大財了。我今天一看,也不咋地。張老爺子也與我交了實底,不過是一錘子的買賣,以後都種地。他家那麼多人口,統共才八畝地,讓咱家閨女嫁過去喝西北風啊?這親事,我看不行!”
吳家姑娘就癟了嘴,摔了簾子就出去了。
吳家婆子喊了她幾聲,也沒應,就問吳老頭,“那張家後生可好?”
吳老頭脫了鞋上炕,慢悠悠地說道:“人長得不賴!也挺壯實,看著像是過日子的人。只家裡條件不咋樣,我可不想到時再搭巴他們過日子。這事兒啊,你也別想了,明天就回了那賈婆子,這親事不成!”rs
第七十七七十八章
第二天,賈媒婆滿臉訕訕地說這親事不成,張老爺子就道,他本也沒打算與老吳家結親。往後咱再找姑娘家,可得把條件都打聽清楚了。
賈媒婆忙應道,這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她也是沒辦法。誰不願兩好湊一好呢。
大郎的親事沒訂成,但元孃的親事板上釘釘的,訂親的日子就訂在了九月初。
依元孃的意思,自家大哥的親事沒訂下來之前,她也不想訂。
反倒是大郎過來開解了一番,並應承,定會在她出嫁之前娶親,這才算罷。
元孃的訂親宴辦得也好,從婆家那裡得到一對兒銀鐲子,一隻金戒指,二匹錦緞,另附米麵生禽。一般人家通常會給些米麵肉,銅製的首飾。相較起元孃的聘禮就厚重得多,這在高崖村裡也算是頭一份兒了,可見大魁一家對元孃的看重。
兩家相商後,將元娘與樑子的婚事訂在了兩年後春天裡。
秋末冬初,天氣越發的冷了。
一早上,東廂房的小屋子裡冷嗖嗖地,直凍鼻子。好在,早起宋氏在灶炕裡燒了一把柴禾,炕上還是暖和的。
張四娘賴在被窩裡不想起來,默默地想著心事兒。
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瞧著張義光整天忙進忙出的,也沒閒著。看著還真有點脫胎換骨的意思。若非不是知道他的打算,張四娘還真得讓他給騙過去。
“娘,我爹一早幹啥去了?”
天頭冷了。宋氏捨不得讓四娘出被窩,就去上房把飯菜端回來了。這件事上,誰也不會挑她的理。一來四孃家裡最小,二來她眼盲。
宋氏把飯菜放在屋裡的小灶間。準備等她起來了,再熱給她吃,“說是和大郎他們拾秋去了。”
所謂拾秋,就是秋忙之後,有些種地的人家不返最後一道工——撿拾遺漏在地頭裡的莊稼。像老張家的人就不行,祖輩上開始就不貪這種懶,自己的莊稼都撿得乾乾淨淨的。別人家的,有不願意勞累的,張老爺子就帶著兒子孫去撿拾。
從前幾年開始,這項活計就歸張義光帶著大郎去幹了。這活計輕鬆。老三再不去幹。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宋氏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你最近咋總問你爹呢?從前你可從不問的。”
“啊……我有嗎?”張四娘邊說邊尋思了一會兒,可不,最近這兩個月。她總盼著張義光開口,所以就關注他多了一些。
宋氏笑了,“我冷眼瞧著你爹最近對你還好,你也關心他,娘心裡啊,別提多高興。”
張四孃的臉色就黯了下來,胳膊伸出了被窩,摟住了宋氏的脖子,“娘,他對我好不好的能咋地。這都不關我